姚戚香手中的筷子險些掉在地上,她怔怔看著孟扶危,不明白這件事最終的走向為什麼會是這樣?
「……好。」姚戚香硬著頭皮答應了,「那我、去準備一番。」
她忙起了身,飛快離開了偏廳,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雙頰還是熱的。
這種事,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晚是要來的!長痛不如短痛……
一會兒功夫,姚戚香便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圓房就圓房,反正大婚那日早就該圓了。
「……茗玉,備水。」姚戚香吩咐的時候,聲音還有些發虛,她滿腦子都是出嫁前夕有經驗的婦人教她的那些事,鄧氏找來的人使壞,故意不與她講詳情,彎彎繞繞的,姚戚香也只聽懂了一半。
總之便是叫她,要溫順服從罷了。
同時她又有些暗惱,這事早知道在大婚那晚就完成了,那時候是順理成章,現在強加進來,反倒令她十分緊張別扭。
與此同時,書房那邊,孟扶危也叫了水。
他想起成婚前夕,親自去問詢時,對方告訴他的話。
那人說,君子貴在自持,若是索求過度,這事便不好了。
當時他忘了問,幾次……算自持?
第34章 圓房
孟扶危進屋來的時候, 姚戚香只覺得自己腦中亂鬨鬨一片,她視線瞥向別處,一時不敢向他看去, 總覺得那樣就顯得她格外主動……
她本以為孟扶危會同她說兩句話的, 一點點循序漸進,可她明顯感覺到身後他靠了過來,暖熱的觸感自她後腰處傳來, 令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轉眼入夏了, 她身上穿著的寢衣愈發單薄,她覺得孟扶危的手好像不是碰在她的寢衣上,而是直接碰在她身上似的,被觸碰到的地方熱得快要發燙了。
比之更燙的好像是她的臉, 姚戚香慶幸屋內光線昏暗, 只隱約能瞧清人影罷了,孟扶危絕不會看到她臉紅。
如她方才所願,孟扶危的確行動緩慢,循序漸進,可他仍是一句話都沒有同她說,他的緩慢, 是在緩慢地觸碰她。
姚戚香深吸了口氣, 又嗅見孟扶危身上的那股淺淡的蘭香,此刻或許是因為五感格外敏銳的緣故, 她錯覺那股蘭香好像比往常濃郁了幾分。
這副全然被動的境地令姚戚香心生不滿,她素來不喜歡被動, 別人走出一步,她都習慣往後想上三步,眼下卻好似處處掣肘, 令她難以寸進。
姚戚香將心一橫,扭過了頭,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兩人已經靠得如此之近,身形近乎貼到了一處。
她目中躍現出孟扶危的眉眼,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也很容易看清他精雕細琢的五官,只是不大容易分辨出他的表情。
近在咫尺,姚戚香下意識想要伸手推卻,指尖又觸碰到他寬闊的胸膛,多日前他敞著衣衫的一幕幕場景湧入腦海,姚戚香呼吸跟著一頓,她再想往後撤時,卻被他緊緊攥住了。
他修長的手指上筋骨凸起,禁錮在她小臂上的手分明有力,卻並未讓她有任何痛感。
姚戚香淺淺呼吸著,她在這時才突然想到——其實她與孟扶危成親這麼久,從未有過什麼親密接觸。
唯一的一次便是在千味樓遇到刺殺,他將她擋在身後,她似是能感受到他渾身的力氣。
這種觸感令姚戚香感到不適,可不適的緣由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她從未有過。
昔年兒時母親的懷抱已經令她淡忘了,自母親走後,沒有人再這樣抱過她。
沒有人握過她的手,沒有人將她擋在身後,沒有人將她攬進懷中,她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因為不適應,她便又不由掙了掙,她分明覺得孟扶危也沒用什麼力,可她就是怎麼也掙脫不開。
姚戚香深吸了口氣,她覺得今夜的氣氛過於靜謐了,安靜到她發悶。
「孟扶危。」她終於忍不住出聲喚他,等喚出聲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變了,不同於往日那般乾脆,反帶著甜膩的沙啞。
就好像是……她在撒嬌一般。
姚戚香不想讓孟扶危這樣覺得,一直以來的習慣讓她急於想打破此刻的氣氛,於是她忙道:「你在青樓,也是與她們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