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這嫂嫂所說的話也太直了些。
姚戚香想,眼下恐怕是撬開孫月瑤心防最好的時候,她能在這個時候與她說這些,那她為什麼不照這個話題說下去,窺見幾分孫月瑤對常氏的態度呢?
於是,姚戚香道:「怎麼,嫂嫂與她也不睦?」
說到這個「她」字時,姚戚香刻意壓重了語氣,以示她對常氏的確厭惡。
而後就聽孫月瑤道:「到也談不上厭惡……」
她皺著眉:「只是你知道,她才是孟家的當家主母,二房縱然有個孟極和我公爹,但一來我公爹已經辭職賦閒了,二來孟極那廝又是個不中用的,我平日的吃穿用度還得仰仗著她的臉色,要麼便是娘家的補貼。可我娘家也沒有多富裕,哪裡能一直補貼我?再說,我也是要臉的,要是被別人知道我總受娘家牙慧,還不知道要怎麼嘲我呢。」
聽著這些話,姚戚香神色忽有些黯然。
孫月瑤並不是一個心機深沉之人,她快言快語,對她毫無設防,可她與孫月瑤相對而坐,滿心裝的都是算計,算計如何才能將孫月瑤拉到她這邊來,如何讓孫月瑤與她一起對付常氏。
她愧對於此刻的孫月瑤,可她心中又沒有半分後悔。
「其實……」在孫月瑤說完之後,姚戚香開口,「她之所以會選擇娶我過門,便是看中了我名聲不好,正好娶給她的繼子。」
孫月瑤愣了愣,須臾,又瞭然地點頭:「又不是親生兒子,這樣打算也不足為奇。」
「我本以為,我從姚家嫁到這裡是脫離苦海,沒想到竟是又跳進一個火坑。」姚戚香道,「她對我說,如果我不聽她的命令,便有千萬種法子置我於死地,我本想我也是剛過門的,就算尋個由頭休妻那也得三年之後吧,沒想到……」
「一招棋解決了你,又阻撓了孟檀高升,她可真是好計策!」孫月瑤道,「現在事情已經定論,她竟然還什麼事都沒有,大肆賠了些銀錢禮物便大事化無了,誰叫人家是當家的主母呢!」
聞言,姚戚香無聲笑笑,常秋蘭是還坐著主母之位,可經歷此事後,她便失了三房的人心,只要她這邊再加點火候,二房本就不堅的心也要離開她去了。
兩人聊著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天色暗了,姚戚香留孫月瑤在這邊吃了飯才放她離去,她本以為今夜孟扶危不會回來,待她沐洗過後回了屋裡,卻見孟扶危已然在床上坐著了。
姚戚香臉莫名一熱,道:「不是說這陣子很忙嗎?」
「嗯。」孟扶危回,「是忙,但又不是在忙自己的事,何必那麼上心。」
姚戚香還是頭回從他口中聽見這樣的話,怎麼聽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有幾分怨懟似的。
「……吃過飯了嗎?」姚戚香轉移了話題,她不太想關心孟扶危在朝中的那些事,幸而他也從不主動開口對她說。
「嗯。」他悶聲應了,那雙漆黑的眸子往姚戚香身上盯了一瞬,道,「過來。」
……
姚戚香慢吞吞走了過去,走到他身側時,便被他捉住了手腕,她聽見孟扶危問:「圓房那日的事,不喜歡?」
姚戚香睜大眼睛,正要將手從孟扶危手里掙脫,可卻被緊緊握著,那人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這要她怎麼答?這是她能喜歡不喜歡的事嗎?
雖然……雖然那回她確實覺得舒服,但……
姚戚香的確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她反問:「怎麼這樣問?」
孟扶危道:「為何我回來之後,你一次也不同我主動提?你不想要嗎?」
「……」姚戚香只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更難耐了。
想不想要?這種話是她能對孟扶危說出口的嗎?
而且上回,孟扶危又沒有……放進來,萬一她再提,他放進來了怎麼辦?
雖然也不是不行,但能躲她還是要躲著的。
「……不、不是。」姚戚香用力將自己的手掙了出來,她也不知道孟扶危是如何頂著那副淡定自如的表情跟她問這種話的,簡直是荒謬!
「我要睡了!」她假意強硬,沒有再去看孟扶危臉上的表情,逕自從他身側爬上了床。
她以為今夜孟扶危想,或許會在此刻強行將她拉過去,誰知身後孟扶危起身去熄了燈。
姚戚香趕緊躺下閉上眼睛,以免再生變故。
誰知躺了沒一會兒,就覺得耳邊痒痒的,她反應過來是孟扶危在吻她。
姚戚香扯緊了被子喊他:「孟扶危……」
「再來一次,好不好?」他微冷的聲音響在耳畔,竟帶著幾分意外的溫柔。
姚戚香忙睜了眼,她問:「是和上回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