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紅綃道。
「怎麼可能?這麼便宜?」姚戚香睜大了雙眼,她都做好傾家蕩產的準備了。
「嗯,那人是個落魄窮書生,見我肯出五十兩買他的詩,他高興得立馬回家種地了。」
姚戚香啞然,那確實,五十兩,夠尋常人家好久的花銷了。
這麼難的一件事,紅綃居然這麼快就辦妥了,姚戚香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給紅綃賞了兩個大元寶。
「你這兩天幫我盯著,看孟元德還去不去曼荷那兒,還是他最近換口味了。」姚戚香道。
紅綃答應了。
孟元德近日好事將近,那黃琬時不時跟在他屁股後頭跟什麼似的,生怕他不應下這門親事。
早知道她這麼好得手……那晚,他就該做得更過分些,而不是草草扯了衣服摟摟抱抱了幾下了。
他怕做得太過,萬一黃琬一時激憤自盡了,那他麻煩就大了。
不過幸好,他謀算一番,也沒落了空,這樣一來,他娶黃琬為妻也只是時間問題,現在黃琬只怕比他更害怕這樁親事不成。
只是……最近他聽到一些流言,說他孟元德不光學問不好,還私德不修,京城那幾個愛逛窯子的貴公子中,屬他做學問最差,到現在了連首像樣的詩都寫不出來。
且黃琬也跟他幾番提到,黃家之所以拒了這門親事,就是因為他至今每個功名在身,若有功名,一切都好說。
孟元德不屑,橫豎黃琬都已經是囊中之物了,不值得他再花費什麼心思,只是名聲一事,還是應當看重的,否則他面子往哪裡擱?
考取功名是不能了,不過他倒也可以琢磨些淫詞浪語,搏個什麼風流公子的名號,青樓里的那些姑娘,幾乎無人不誇他長得好看。
私底下,孟元德也嘗試作了幾首,可總是稱不上雅,人家是風流才子,他寫的這些,那確實都算是淫詞浪語了。
無奈之下,孟元德私花大錢找了幾個落魄窮書生,付錢讓他們給他寫詩,當然他也懂,人與人作詩的感覺不同,他也不貪,在幾個人的詩詞裡挑選幾篇感覺差不多的,這才拿到朋友面前去賣弄。
自然也得了幾句好,只是窮書生之所以落魄,那就是談不上有什麼真才實學,孟元德找不到一首堪稱絕的好詩,自然也無法成就他風流公子的名號了。
此事堆在心裡越想越急,無奈之下,孟元德今日又去了青樓。
一來,找曼荷敘敘舊,二來還能藉口擋了狐朋狗友們的聚會,否則這些人又逮著他作詩。
夜幕降臨,孟元德被請進了曼荷的房間。
第47章 我不後悔
孟元德有日子沒來了, 今日突然過來,曼荷心裡還很是高興。孟元德其人,雖自大狂妄了些, 可給的錢卻是實打實的多, 反正她哄誰不是哄?為什麼不哄個錢多的呢?
不過曼荷隱隱預感,孟元德對她的新鮮勁差不多了,也不知下一個會便宜誰。要是孟元德再多來幾次, 她都能把贖身的錢攢夠本了, 有些可惜。
人進來的時候,曼荷還是拿出了十足的諂媚勁兒來,她一見孟元德眉宇間透露著不耐,便嬌聲笑道:「我的爺, 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了您?」
孟元德擺擺手, 此事不提也罷。
他不說,曼荷卻知道是為何,青樓里就算別的沒有,那消息絕對是最流通的,她們這些人,要知道京中各家人的秘密, 這樣等人來了才能更好地伺候,
不過既然孟元德不願提此事,她也不會主動提及, 只按照兩人舊時的習慣,先請孟元德飲酒。
今日這酒喝得有些悶, 往常他飲的時候,少說還會時不時調笑幾句,今日卻一言不發, 只是一個勁灌酒。
曼荷暗道今日怕是沒得賞錢了,暗叫倒霉。
孟元德酒量一般,往常與她調情時,手下還有個分寸,只喝幾杯倒也罷了。今日倒真像是來喝悶酒的,一杯接著一杯,短短一會兒功夫,一壺酒都要空了。
曼荷小心翼翼陪了一會兒,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哪句觸到他的霉頭要遭殃。
過了一會兒,等孟元德喝得醉醺醺時,他突然將桌子一拍,吼道:「老子怎麼就不通文墨了!」
這一聲喊得震天,嚇了曼荷一跳。
「不就是幾個窮酸腐儒一沒家世,二不得志,編出幾句話來挖苦老子嗎?這群下等的東西,誰還能把他們的話當真不成!」
曼荷背地裡白了孟元德一眼,笑盈盈地上前一邊撫慰著孟元德的胸口,一邊道:「是是是,爺可別跟那些人計較,他們一窮二白的有什麼呀!都是嫉妒您罷了!」
這話說到了孟元德心裡,他滿意地點點頭。
見狀,曼荷又道:「要我說,那些人憑什麼非要說您呀?天底下的貴子王孫那麼多,怎麼就不說別人呀?那不就是撿著最顯眼的一個挑刺?還不是看您站到了世家公子中的最高處,他們眼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