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華耀耀,籠中光輝似清幽明月。
可惜日光尚在,令它的光華黯淡了許多。
鶯然愣住,眼眸漸亮,既驚喜又有些不好意思,一會兒看徐離陵,一會兒看星杖,「這是?」
徐離陵:「陰陽道修士,多用法杖。陰陽道修行,敬天地玄黃,故以日月星宿相關為上乘。你還缺一根法杖。」
「真漂亮。」
她很喜歡。
鶯然手撫過法杖上的燈籠,理智尚存,「哪兒來的?」
他方才去打了一架,該不會是搶的別人的吧?
徐離陵輕描淡寫:「毛賊的賠償。」
鶯然:「毛賊?」
徐離陵:「有人偷我的東西,被我抓個正著,便向她討了法杖做賠償。」
「你是說那群進攻無隱村的人嗎?他們偷你什麼?」
「無隱芥子。」
鶯然環望無隱村,訝異這裡原來是芥子內,難怪外人難進,又問:「他們怎會心甘情願賠償你?」
徐離陵:「甘不甘願,與我何干?」
鶯然:……
她無奈。
日落西山,夜色青黑。
魂燈星杖在此刻散發出璀璨華光,點亮晚間的小院,如同群星明月降落此間。
此刻,鶯然從這份美景里,讀懂了徐離陵為何一直要等天黑才肯給她看。
若是先前不看,那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會是這樣的驚艷。
先看了法杖,再見這番景象,不免稍顯平淡。
她抬眸望他,為辜負了他而赧然。
徐離陵瞧著她,眼神隱有揶揄,但唇畔有淺淡弧度。
鶯然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胸膛,心領這份美意,但還是要說:「我若用這法杖,日後別人就都要知道我身邊的你是魔了。」
畢竟是他搶來的。
徐離陵:「沒讓你用這根。」
鶯然疑惑:「那你帶它回來?」
徐離陵:「讓你瞧瞧,挺好看的。」
鶯然「噗嗤」笑出聲,「你不是說我缺法杖?」
徐離陵:「過兩日拆了這根法杖,給你重煉一根。」
鶯然明白了,他需要這根法杖上的寶物,為她煉法器。
她倚在他身前,瞧著院中小月星光,「你還會煉法器吶……對了,你的道珠就是你自己煉的。」
徐離陵:「嗯。」
鶯然:「你會的真多,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徐離陵:「沒有。」
鶯然軟拳輕砸下他胸膛,「吹吧你。」
徐離陵:「我確實什麼都會。」
鶯然回想,過去那些日子裡,確實沒什麼是他做不了的。就算有不熟悉的,做一兩次他也會了。如今連她的月事帶,他都會繡。
鶯然笑盈盈地勾住他的脖頸,嗓音輕似羽毛搔耳:「真厲害。」
徐離陵低下頭,摟住她的腰,和她額頭碰了下,鬆開她,「你玩吧,我去做飯。時辰不早了。」
鶯然點頭:「菜我洗好了,你直接做就行。」
徐離陵應了聲,進廚房。
鶯然坐在院裡,欣賞滿院華光。
廚房飄出炊煙,還有陣陣飯菜香。
很快,飯做好。鶯然叫大花與小黃來吃飯。
這倆小東西卻瑟縮在窩裡不敢出來。
小黃怕徐離陵不是一天兩天了,還好些。
大花反應有點大。
鶯然問:「你至於嗎?他打你了?」
大花搖頭,想了想,儘量鎮定地道:「你先吃吧,我被戰場上的場景嚇到了,要緩幾天。」
鶯然想,小貓咪似乎都容易應激。安慰地摸摸它,在桌旁坐下,和徐離陵一起吃飯。
大花趴在窩裡,望著懸浮星杖灑落滿院螢光,鶯然與徐離陵坐於其中,安寧祥和的模樣,腦海里仍迴蕩著白日村頭的畫面——
它和傻狗趕去看熱鬧時,徐離陵已經和那群弟子打起來了。
遠遠就聽見竇恩驚呼:「你是魔!」
下一瞬,竇恩便被徐離陵踏著頭踩在了腳下,頭面變形,兩眼滾出,嘔出一大片血,沒了生息。
眾玄道修士霎時驚得臉色發白。
而徐離陵慢條斯理道:「話不過三——最後一遍,將星川奔月給我。」
星川奔月,便是明妲手中的法杖。
那一刻,明妲腦中警鈴大作,再顧不上無隱村人。立刻下令,命眾弟子以誅魔殺陣誅殺徐離陵。
緊接著,大花就看到了有生以來最血腥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