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細看,紅線上系如意環,環明如滿月,環中懸金光。
她扯了扯,沒找到解扣,鎖死了。
鶯然不知這有什麼用,想著之後再問徐離陵好了。
她洗漱完,待魔修來為她梳發上妝。穿上雲鳳騰龍的紫服嫁裳,被魔修接引至殿外。
聖魔城素日陰雨連綿,日夜皆陰沉,今日倒是個晴天。
日曜懸天又被濃雲遮,有陽光而不灼人,隱泛陰涼。於鬼、於魔而言,都是個不錯的好天。
陪同她的魔修道:「是大人前日得了曜境的九龍羲和旗,改了天氣。」
鶯然詫異。也瞭然什麼得,就是搶來的。
走出寢殿檐下,見殿前鳳輿龍駕、仙獸伴駕,儼然非魔道做派,更似仙門。
她小聲問:「這也是搶來的?」
魔修:「誒,什麼搶,多難聽。有能者得之嘛。」
鶯然無言以對。
魔修護她左右,送她上輿駕。
龍鳳騰飛,輿駕遨翔。眾多魔衛隨之御獸而起,護衛在側,浩浩湯湯。
先前那魔修仍跟隨在她身邊:「不過這不是得來的。大人幼時赴天霄北邙君婚宴,有瓊宇鳳皇凰後起舞相慶。那時雙鳳同大人道,他日待大人大婚,雙鳳也當攜瓊宇仙獸前來相賀。」
「今日雙鳳赴約,仙獸也伴之而來了。」
鶯然「哦」了聲,點點頭。
那空中旋舞的百鳳,鳳羽飄搖似雪,燦華如星。
若非百鳳領袖是她納彩那日在玉箱中所見、那對掙扎欲逃的鳳凰。她就信了這些仙獸是自願來的了。
鶯然哭笑不得,又見今日天好,邪霧盡散,清晰可見的魔城之景——
冷光熠熠、飛檐玉璧、仙台獸柱,八卦萬象,尚有當年仙城遺風。
不過經年累月的魔氣侵蝕,早已令其仙華盡褪,滿目猙獰斑駁。
鶯然轉眸遙望前方昊天台上,龍旗獵獵——那就是改天喚日的九龍羲和旗。
她目光柔緩,心想:這般排場,本就是他應得的。
畢竟,他本就是人族仙君啊。
輿駕在昊天台落下。
鶯然從輿駕上走下,魔修護衛她身側。
台下仙織羽路直鋪到台上,路兩側是聲勢浩大的魔修,路盡頭,是一道紅袍身影。
長風拂他袍袖,金光從雲端灑落,耀他赤紅郎袍上金繡之華、雲鳳飛龍。
他發束蓮冠,白玉珍珠金墜紅纓垂側,恰配她發間蓮開白珠金露冠。
魔修停步,示意她獨自走上去。
鶯然頷首,向他走近。
他在台上遙望她,風姿玉儀,待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扶她上台。
鶯然小聲調侃:「你今天看著不像魔,倒像位仙君。」
徐離陵嗓音低沉:「你若想嫁仙君,這會兒後悔已是來不及。」
鶯然瞪他一眼,同他轉身共赴天壇之時,偷踩他一腳。
走了幾步,還不解氣,又踩他一腳。
徐離陵:「好了。」
鶯然扁嘴,又裝作無意地踩他。
徐離陵:「想踩回去再踩。」
鶯然翹起嘴角,輕哼一聲,這才不再踩他。
同他走至頂處天壇,壇上祭天之儀已布。
仙門大婚,不拜高堂,只拜天地日月山海。
正當暮時,日西月東,日月同現。
徐離陵與她先敬香,而後道鍾一響,雄渾長鳴聲中,領她轉身,先拜山海。
道鍾二響,再轉身,互拜日月。
道鍾三響,面向天壇,拜天地。
這禮俗和鶯然千年後與徐離陵成親時相差太多,弄得她怪緊張的,身子一直緊繃。
千年後她與徐離陵成親,就是普通的拜堂。
沒這麼大的陣仗、這麼多的禮數、甚至參宴的人也很少——只有她爹娘宴請的親朋。
此刻,她隨徐離陵一起,彎下腰,最後拜下。
卻聽雷震乍隆,帶有濕意的狂風席捲而來。
霎時天上濃雲遮日,黑天欲墜,似又要回到魔城原本之貌。
鶯然心頭髮緊。
徐離陵不為所動,同她拜完天地,劃開她與他的手掌,合掌將血滴於酒中。
鶯然怕疼,強忍著不皺眉。
好在待血滴入,他抽手之時,指腹在她傷上拂過,她掌中之傷旋即癒合。
他的傷仍猙獰,倒出兩杯混了血的酒,與她交杯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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