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廳堂,燭火通明。
鶯然怕秦煥與許秋桂看見她哭,止了淚。
她挽著徐離陵在飯桌旁坐下,握起他的手包在自己手中,拿了熱茶給他喝。
此刻她顧不上問他是如何帶她來的,只顧著他的手有點冷。
等他手暖和些了,秦煥與許秋桂也安排完了下人一應事務,各自在桌邊落座。
鶯然默默環顧廳堂。
許秋桂咯咯笑:「你爹從前在肅京本就有些家產,曾有少許儒名。回肅京後又有舊友、竇大人關照,書院一下子開起來,學生多,束脩交的也比雲水縣高得多。這兩年一下子倒富起來了。」
鶯然點頭。
看出來了,這富麗堂皇的,倒讓她覺著是不是她留在家裡,反倒拖累家裡變富的速度了。
秦煥沉眉,不喜許秋桂將教書與錢財扯在一起:「京中書院皆如此價,若低了,旁的書院如何開?咱們新來的,要如何立足?」
說話間擺擺手,示意堂中候命的兩個小丫頭下去。
桌上已上了幾道點心、涼菜。許秋桂招呼鶯然與徐離陵先吃,墊墊肚子。
秦煥神情威嚴,掃視二人:「如何來的?」
這是最要緊的事。
若一路走來、拿官牒過城關,怕是要引來麻煩。他們的案子太大,不可能消的。
許秋桂也知這理,但女兒剛回來,怎能只顧這個。
她瞪秦煥,招呼鶯然:「別理你爹。」
鶯然不知怎麼來的,無法答。
徐離陵:「沒驚動任何人,請岳父放心。」
話音落,門外又傳來關熠咋咋呼呼的聲音:「我們飛來的。」
他喚了聲「先生師娘」,不請自坐,隨手拿了塊荷花餅就吃。
堂中仿佛瞬間熱鬧起來。
秦煥板著臉教訓:「沒規矩!」
關熠被訓慣了,哪怕這個。
再者這會兒有許秋桂護著呢。
許秋桂罵秦煥:「這大過節的,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這是做什麼!只想著還能不能在京中待著嗎!」
秦煥沒跟她吵,接著問:「飛來?每座城關皆有法陣,如何飛來的?確定無人瞧見?」
徐離陵:「無有憂慮,還請放心。」
他答得客氣簡單。
鶯然習慣了秦煥封建大家長的態度,無話可說。也拿了兩塊荷花餅,和徐離陵分吃,先墊肚子。
關熠邊吃邊道:「不可能有人看見,我們飛來的那地兒可是……」
話音一頓,他含混道:「可是荒無人煙啊!」
秦煥不再追問,心中自有思量。
許秋桂鬆口氣,心道總算過了這老頭子質問的環節,拉起鶯然親親熱熱地說話,喚丫頭們上菜。
丫頭陸續端菜上桌,關熠呼呼喝喝,氣氛很快熱絡。
鶯然雖對來法尚有疑問,但這又不是什麼要緊事,之後總會知道的。
眼下先陪著許秋桂說話,聊起這兩年多來去了哪兒,做了什麼,過得如何。
聽聞鶯然入了道,在雲州宛若遊歷踏青、生活安然。
許秋桂不住地欣慰點頭:「我說呢,你一來,見你胖了,我還當你懷了身孕。」
鶯然面色一僵,默默放下碗中紅燒肉,低頭看眼,心道哪就那麼胖了?
秦煥正與徐離陵、關熠喝酒,聊些雲州時局、懿王洲時局、在外歷練之事等較為嚴肅的話題。
徐離陵放下杯盞,順手般自然地夾起她碗裡紅燒肉遞到她嘴邊。
鶯然怕秦煥看見了要說,趕忙吃了,把他手壓下去。
轉眸一見,他臉都沒轉過來,還和秦煥說著話呢。
鶯然心裡笑他:說的哪門子話,全留意她這邊說什麼了。
她照常吃,聽許秋桂又提起孩子的事,心知不是她胖了,是許秋桂在催生。
她熟練地充耳不聞。
許秋桂講不通,氣得捶她一下:「你回來做什麼的?回來氣我!」
鶯然嬌嬌氣氣地對她扁起嘴,許秋桂無奈,又笑起來,將她抱入懷中,繼續同她閒聊。
好似這兩年的分離,未曾有過。
許秋桂還是那樣古板守舊的婦人,秦煥也還是那樣古板守舊的老夫子。
見了她和徐離陵,總想要教訓兩句、說道兩句。
宴至尾聲,丫頭們撤走飯菜,端上桂花奶甜湯。
鶯然喝著桂花奶甜湯,喜歡吃裡面的糯稠的奶薯。
徐離陵示意她把碗往桌下放低些,將碗裡奶薯舀給她。
鶯然小聲道:「你也嘗兩口。」
徐離陵便留了一點,而後兩人故作尋常地把碗端在桌面上喝,好似什么小動作也沒做過。
許秋桂暗笑。
秦煥暗道沒規矩,但沒說出口。
關熠端著甜湯呼嚕嚕喝了一碗,又要一碗,端著碗要去門口逗大花和小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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