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魂真好。吃了就睡,也不用擔心長胖。
她睡了一整個白日,精神奕奕。
待徐離陵回來,問他可有事要做。想同他一起做些什麼,打發時間。
徐離陵問:「你睡不著了?」
鶯然立刻又緊張起來:「你不是拿了那麼多陰陽道的書來?咱們一起看書吧。」
徐離陵笑了聲。
很明顯在笑話她的緊張。
卻也沒說什麼,應了她的提議,一拂袖,堆若小山的書籍便在床邊顯現,都要將床圍起來了。
鶯然隨手抽了一部看。卻不大看得進去,心不在焉地偷瞄徐離陵。
見徐離陵也挑了一部秘籍,席地而坐,倚在床邊看起來。神情專注。
鶯然不再胡思亂想,專心看起自己手上的書。
從前只看徐離陵給她的《鶴霄九冥訣》,她雖知精妙,但說不出所以然來。
如今看其他陰陽道書,鶯然豁然開朗——為何玄道大修明知《鶴霄九冥訣》是聖魔所寫,仍不顧身份偷藏他的秘籍?
因為他所寫秘籍,確實是集大成之作。精煉而不失要點,省去了一切冗餘之法。
以至鶯然背了他的秘籍,如今看這些,還能點評出些許不易察覺的誤區來。
鶯然讀了會兒,瞥向徐離陵,目露好奇。
徐離陵沒看她,但仍在她偷看了他會兒後問:「怎麼?」
鶯然:「你已寫出鶴霄九冥訣,這些書於你而言,還有什麼需要學習的呢?」
徐離陵:「字既成書,便有著者獨到之處。不同修道之士,亦各有其精妙之思,不以修為或聲名來判斷。」
「修道之途,最忌心浮氣躁,自高自大,自以為得窺大道,便不見微塵。」
鶯然沉吟,心生感慨。
他明明是個這樣好的修道者,卻……
見他長指翻書頁,又五味雜陳地想:他看書不似尋常修士。
鶯然自到雲州後,走走逛逛遇見過不少修士,自然也見過他們看書。
修士看書,大多喜歡兩指一併,隔空一揮,輕鬆翻了書頁,又能體現與凡人的不同。
唯有對待珍稀秘籍,才會因怕有損秘籍而不敢動用法術,以手翻閱。
徐離陵卻是不管看什麼書,都用手,不緊不慢地輕翻。
仿佛一切書在他眼中,皆值得尊重。
鶯然眼前倏然浮現他書閣里燒起的大火、他親手丟入火中的那些書籍……
她放下手中書,傾身,手臂自他身後搭上他的肩頭,將他抱入懷中。
徐離陵仍平心靜氣地看著書:「怎麼了?」
鶯然搖搖頭,笑著親了下他的臉側。餘光落下,瞥見他正在看的書,是講如何封魂的。
鶯然一愣:「這是邪道書?」
玄道中有邪修,愛練旁門左道、損人利己的招數。
因陰陽道不善武力,尤以陰陽道中,這樣的人最多。大多是以邪術對凡人或冤魂下手,煉其為奴,任己驅使。
徐離陵:「嗯。」
鶯然想問你看這個做什麼?
但想到他說各書有各書之妙,便沒問。
陪他看了會兒,實在不喜歡上面所述殺人取魂、或是將遊魂煉化掌控的方法,就又躺回床上,定下心神,看自己的書。
她將一本書看了大半,開始忍不住走神,躺著定不下心,就改坐在床邊。沒看一會兒,終是斜倚著床頭犯困,不知不覺睡過去。
醒時,先望見明窗上的藍輝,心想:是白日了。
垂眸,見徐離陵伏趴在她腿上,一手搭著她裙散亂而微露出的腿膚,一手垂下,手中拿書,姿態隨性不羈。
鶯然不知他是否在睡,輕輕地調整了一下斜倚的姿勢。
就聽他道:「醒了?」
鶯然:「嗯。」
他問:「歇好了?」
唇瓣似是無意,在他抬臉時,輕吻過她的腿膝。
鶯然一愣,想了想,終還是點點頭:「嗯。」
便見徐離陵一手扔開了書,一手抬起她的一條腿,跪在地上輕吻了下她的小腿,而後是膝、是大腿……
鶯然輕呼一聲,仰倒在玉床上,在開始前抵著他的胸膛,叫他這次別那樣折騰。
徐離陵不置可否。開始了,便由不得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