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扉漸合,漸隔絕鶯然眼前雪夜。
徐離陵:「戲看完了,睡吧,明日要早起出門。」
鶯然回過神來,問徐離陵:「張復弦會為弦花歸隱嗎?」
徐離陵:「若以魔性常理推論,不會。魔都自私。」
他也是魔……
鶯然輕嘆,心中難免感懷。
徐離陵擁她上床,她漸平心緒。
躺進融暖被褥里,忽聽大花道:「我瞧見你在看。」
鶯然閉著眼應:「怎麼了?」
大花猶疑:「趙銜月所言是真,她的拘魂環里,住的真是張復弦的亡妻。可……他們對彼此避而不見。」
鶯然:「……嗯。」
大花低聲:「我真擔心你……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鶯然:「不會的。」
大花沉吟,提及彼此心知肚明,但一直沒說出口的事:「徐離陵待你這樣好,可救世的任務,卻一直沒有進展。這說明他……他從未改變過滅世的想法。我不是說他不在乎你,只是也許命運,有時會叫人束手無策。你……就這樣自信嗎?」
鶯然沉吟,莞爾輕聲:「我愛得起,也輸得起。」
無論結局如何,她都會盡力而為。
不悔,亦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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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花:我們鶯然是這樣的,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大不了我們回總部去做甜寵文女主[墨鏡]
鶯然,我們走![好的]
小黃:我要去告訴魔頭你要帶女主人走[親親]
大花:別別別[求求你了]
開玩笑開玩笑[求你了]
你咋還當真了呢[無奈]
還是不是兄弟了[問號]
兄弟你看這事鬧的[好的]
目前的進度算是步入收尾階段啦
第65章
霜前冷,雪後寒。
這俗語在北境體現得更淋漓盡致。
鶯然清晨起床,在屋內沒什麼感覺,開窗發現屋外掛了很長的冰柱。昨夜雪化的水也都在地上凍成了厚厚的冰,叫她看著就打了個哆嗦。
徐離陵將窗戶合上,從衣櫃裡取了先前買的游荒族袍子給她穿。
一層里襖、一層背心、一層厚厚的護腿……最後是一件民風濃重的斜領毛皮襖子。
鶯然照照鏡子,衣裳藍紅相間,顏色鮮亮,嵌著寶珠,還挺漂亮的。
她轉身問徐離陵:「我像不像北境游荒族?」
就見徐離陵也穿上了游荒族的袍襖。
他尋常穿儒衫,顯得身量清瘦,完全是個溫潤書生。
這游荒族袍襖,倒將他隱在衣下的身形都顯出來了。寬肩窄腰,勁身長腿,藍紅之色、雪白皮毛,更顯高大、顯出他平日隱在淡泊神態下的幾分野性陰冷。
徐離陵正系腰帶,抬頭看她一眼:「不像。」
鶯然扁嘴哼他一聲,坐到妝檯前梳妝。
徐離陵系好腰帶走來:「游荒族不梳這種髮髻。」
他從她手中接過梳子,為她梳順長發,編起小辮。將小辮束在一起,果真多了幾分異域風情。
只是……
鶯然摸了摸辮中毛躁的地方,一言難盡。
若她不出門,他給她梳的髮髻便沒有任何問題,齊整漂亮。若她出門,他就總會出些差錯,髮髻弄歪,碎發毛躁,都是常有的事了。
鶯然憋不住問:「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徐離陵神態一如既往,顯得無辜:「什麼?」
鶯然舉起毛躁歪散的一條小辮子晃晃,「你手上沒力氣嗎?還是被冷得沒了知覺,抓不穩?」
徐離陵:「沒知覺。」
鶯然一怔,呆呆地盯著鏡中的他:「真的假的?」
徐離陵將手伸來,她握住,用力掐,他也沒有反應。
他白皙手背上多出幾道指甲印,鶯然輕撫著:「什麼時候的事?只是手上沒知覺,還是身上都沒了知覺?」
徐離陵:「在飛霄城的後幾日便如此,都沒知覺。」
鶯然雙手合握他一隻手,沉默良久。
她明知他五衰之事,可每每發覺他在一點點喪失五感,她都覺恍惚。
鶯然側頭用臉貼了貼他的手背。
忽又想起,若是在飛霄城的後幾日,他便沒了知覺……那他與她同房,是怎麼回事?
鶯然不信徐離陵拿這種事騙她,他知道她肯定會擔心的。
但她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他騙她也好,總比他真沒了知覺要好。
鶯然問他:「後幾日,你與我同床也沒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