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寶座很寬大,鶯然還記得自己回到千年前時,在上邊坐過好幾次呢。
如今坐上去,也很是熟悉。
她坐一會兒,起身,坐到徐離陵腿上抱著他。
徐離陵一手攬她的腰,一手撫她的背。
鶯然趴在他肩頭,不敢看他的臉,面對著他身後的黑暗:「懷真,我想好了。」
徐離陵:「嗯。」
早在心裡演練過無數次的話,就在嘴邊。
鶯然深吸口氣,想說出來,張著口,卻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
終是撐著他的肩膀,與他拉開些距離,望著他的臉,注視他的眼。
「懷真……你會不會恨我?」
她說不出太多話。
可這八個字,已表明了她的選擇。
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犧牲那麼多人。
做不到犧牲她那對愛護學生的爹娘,一心照顧她和她爹娘的關熠,還沒怎麼見過世間、尚不能入輪迴的無隱村人,嘴硬心軟的金掌柜,知恩圖報的恩娘子,帶著武秀明的希望、正在好好生活的珠兒……
這世間,還有那麼多有親人有朋友的人,那麼多美好的事物。
殿內安靜,聖魔城的雨聲仿佛在這一瞬漸漸大起來,送來慢慢沁入骨髓的涼意。
徐離陵望著她,眼睛緩慢地眨了下,神態一如往常般平靜。
他道:「我會恨你。」
鶯然對他笑,啟唇欲言,卻見他的眼睛又慢慢地眨了下。
她亦感受到,猛然席捲而來的異樣睏倦。
怎麼回事?
鶯然連忙讓大花傳遞能量給她,但大花似乎也遭受影響,動作極為緩慢,好一會兒才送來一點能量,隨後便沒了動靜。
她意識漸漸墮入黑暗,最後一眼,在朦朧顛倒中看見徐離陵的眼睛合上,之後,沒再睜開。
卻在那一瞬間,感到一股龐大駭人、令她渾身鈍痛的魔氣籠罩住她。
是徐離陵的魔氣。
她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他在做什麼,心猜這異樣的睏倦定是神女做了什麼。
這麼大範圍的、無法抵擋的影響,也許是分宇合宙?
時空要合道了?
但這麼突然,結合神女長期的失聯,鶯然心中惴惴難安。
想叫徐離陵醒醒,但她也無力地合眼,倒在他懷裡。
……
好冷,好疼。
有冰冷刺骨如碎冰的水滴撞在仰面朝上的身軀上,背後是被拖拽的、火辣辣的痛。
鶯然眉頭緊皺,眼睫顫了顫,聽見有道聲音道:「她周身護著的魔息終於散了……」
鶯然猛地睜開眼,恰對上拖拽她之人剛要移開的視線。
是神女。
天地寂靜,就連血雨也凝滯半空。
四野荒涼無垠,一眼看不見任何建築。不知神女這是將她拽到了聖魔城的何處。
鶯然來不及多想,立刻調動昏睡前大花傳給她的能量,打向神女。
神女閃身避開。
她一個翻滾,從神女手中掙脫。立刻抬手,摸向發間。
卻發現發不知何時散了一半,發間法杖化作的簪,沒了。
神女扯唇一笑,艷麗面容在黑暗中猶如鬼魅,抬起手,手中是已解開靈布的髮簪,靈華如曜。
「是不是在找這個?」
神女揮動髮簪,施術欲化簪為杖,打向鶯然。
鶯然倉惶避開,剛穩住身形,卻覺四下里靜得出奇。
抬眸,見神女愣怔。手中簪還是簪,也沒施展出之前她那樣,一擊差點要了神女半條命的殺招。
神女喃喃:「認主了?不可能……星川奔月是聖物,不會認主,你不可能駕馭……」
鶯然確實沒讓法杖認主,徐離陵也沒提過這事。
她以前還奇怪徐離陵怎麼不說認主之事,小說里主角得了法器,都是要認主的。
現下倒是明白了,原是不能認主。
不過明白也沒用。
她身上能量無幾,法杖不在手,根本無力與神女一搏。
趁著神女愣怔,她忙拔步狂奔。
眼下這狀態,看來真是分宇合宙啟用,時空在融合了。
鶯然不知要奔向哪兒,只想著儘快遠離神女,躲到神女找不到的地方,挨過現下這時空凝滯才好。
神女也迅速反應過來,一個閃身便攔在她身前。
神女:「師妹,你跑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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