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郎都被自己小兒子氣笑了:「曹嬤嬤把銀票給他。」
等金衣閣的掌柜離開了,虞夫郎笑罵:「我還不知他的小心思,這般荒唐,侯府是少了他一百兩銀子麼?這小子要成親前把家裡的親戚都拜訪了一遍,我還不懂他,他是我生下的,什么小心思我門清。」
曹嬤嬤笑道:「小少爺就是有一股機靈勁兒。」
「他要是真機靈就好了。」虞夫郎嘆氣:「長行也貼了不少銀子給瀾意,這兄弟兩個人關係好,我這心裡也高興的。就是長行的終身大事還沒有著落,我的心落不下來。」
虞長行回到家裡又被催婚了,他想了想說皇宮裡還有事,他回到皇宮裡睡覺去了。長陽侯跟虞夫郎只能幹瞪眼。
……
鄭家的人收拾好了,鄭山成找了村子裡相熟的人,讓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幫著照顧一下家裡。他們都應下來。
林哥兒帶了一件棉衣,現在的天氣多穿兩件薄衫還好,等在路上天氣冷了,再把棉衣穿上。他們雇了一輛馬車,馬夫坐在外邊。鄭清音帶著自己的包袱,鄭夫郎抓住他的手,細細的說:「你到了那邊,要聽大哥跟二哥的話,多出去走走,別拘束了。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你是一個乖孩子,我不擔心你會惹什麼事,只是擔心別人欺負你了。」
鄭清音眼中含淚,他有些捨不得鄭父跟鄭夫郎。
鄭夫郎:「瞧瞧我說這喪氣話做甚,你到了新奉縣一定好好的,給你的包袱里放了肉脯,在路上記得吃,在路上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就跟你大哥大嫂說。」
鄭清音默默的點點頭,他伸出手抱住了鄭夫郎,把他自己的臉依戀的靠在鄭夫郎身上:「阿爹,我捨不得你了。」
「這麼大個人了,還是要出去看看。」鄭夫郎催著鄭清音:「快上馬車吧,到了新奉縣讓山辭寫封信回來報信。」
鄭清音踩著小木凳鑽進了馬車,他掀開車簾看著鄭父跟鄭夫郎。
鄭父說道:「你們慢慢去,路上小心些。」
鄭父拍了拍鄭山成的肩膀,鄭山成上了馬車。
林哥兒伸出一個腦袋喊道:「爹,阿爹那我們走了。」
鄭夫郎:「你們去吧,路上小心。」
馬夫一揚馬鞭,車輪壓在地上,壓出了痕跡。
鄭父跟鄭夫郎一直站在村口看著,直到馬車逐漸在他們的眼裡變成了一個黑點。鄭夫郎若有若無聽見了一聲阿爹,他懷疑的說:「是不是清音在叫我?」
「清音剛走,你就想他了。」鄭父心裡也念著三個孩子。他心裡有些惆悵,從小把三個孩子拉扯大,現在三個孩子都離開家裡,家裡只剩下自己跟夫郎在了。
鄭夫郎還痴痴的望著,馬車已經消失不見了,連小黑點都沒有了。
鄭清音坐在馬車上,他感受到馬車的抖動,他掀開車簾已經看不見鄭父和鄭夫郎了,伸出腦袋看著鄭父跟鄭夫郎在他的視線中變成了一個小黑點,他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直到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鄭清音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阿爹。
只是距離太遠了,不知道鄭夫郎有沒有聽見。
林哥兒見鄭清音還在哭,心中生了憐惜慢慢的拍著他的後背:「頭一遭都是這樣,你以後就習慣了。還有你大哥跟大嫂在,到了新奉縣還能看見二哥跟二嫂。」
鄭清音的眼眸像是被水洗過一樣,他看著車簾外的風景不斷的往後倒退,心中澄澈。他閉上眼睛,明白之前在清鄉村的有些舊事可以鬆一口氣了,他不必再被別人桎梏。可每當一想起來,鄭清音心裡總還是難過。
他抬起頭對上了鄭山成關心的眼神,鄭清音心中一暖,他還有大哥大嫂在。鄭清音再次看倒流的風景,心中添了一份釋然,心尖冒出一縷細微的欣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