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奚拾看見了個子高一些的那個男人的臉,一瞬間,奚拾腦中一陣電光火石。
都走出去好幾步了,對方也沒有留神他,他也正是最忙的時候,奚拾卻倏地頓住腳步,轉身扭頭,看向那道高大的身影。
「撲通撲通」
奚拾心底快跳著。
「撲通撲通」
那是奚拾失速的心跳。
直到憑著本能走回傳菜大廳,奚拾都有些回不過來神——那個男人,那張臉,他……
奚拾暗自怔忡,心嘆:好!帥!啊!
「奚經理。」
有人喊。
奚拾這才回神:「什麼?」
奚拾重新忙碌起來,暫時把剛剛遇到的那個男人拋到了腦後。
可當他幫忙去流雲廳傳菜的時候,他再次看見了那個男人——身形高大,很帥,穿一件質感柔軟的灰色毛衣,從大廳的正門走回來,於六號桌的一個空位落座。
那瞬間,奚拾眼裡所有其他的靜態動態景物和人都仿佛凝固了,只有那個男人。
剎那,奚拾明白了什麼叫一見鍾情。
收回目光,奚拾心底跳得緊促,若不是正是最忙的時候,也無人注意他,他可能已經失態了。
奚拾忙收攏心緒,轉身繼續去忙。
但等下一次幫忙跟著去流雲廳傳菜的時候,奚拾下意識便走向了六號桌附近,餘光一直在穿灰色毛衣的男人的身上。
等到了六號桌,奚拾端菜去桌上,又禮貌地彎腰,低聲問桌邊的一位客人:「您好,請問餐品用得還可以嗎?」
又接連問了兩人,問著問著便來到了灰毛衣男人的身邊,也彎腰低頭:「先生您好,請問餐品您用得還滿意嗎?」
男人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還不錯,奚拾卻笑了——真帥啊。近距離看,氣質氣場也好。
奚拾走了,剛一轉身離開,沈敘宗身邊的同事張緯便道:「哇,剛剛那領班真好看啊。」
「是領班嗎?應該是領班吧?」
沈敘宗聽見了,沒說什麼,同桌其他人則應道:「確實好看,難怪能做領班。」
有人揶揄:「你去要號碼唄。」
那人回:「我不敢。一般好看,我還能努努力,這種級別的,普通人可追不上。」
大家一通哈哈,話題便過去了。
哪知不久後,眾人口中那位好看的「領班」又來上菜了。
這次上菜,有女同事大著膽子道:「帥哥,你單身嗎?」
奚拾對這樣的搭訕習以為常,笑笑,沒說什麼,上著菜。
「單身的話我給你介紹啊。」
女同事示意桌上:「我們這兒都是單身,你隨便挑啊。」
奚拾忙碌著,又笑了笑,依舊沒說什麼,餘光里,「灰毛衣」在刷手機,並未看他。
奚拾心裡再嘆:真帥啊。
不過奚拾不知道的是,沈敘宗看到他了,在不久後,順著張緯的示意,看到公司一個副總往「漂亮領班」的西服口袋裡塞紅鈔。
張緯湊過來,掩唇低聲:「我敢說,那錢上肯定有電話號碼。上次我跟他一起出差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吊一個帥哥服務員的。」
沈敘宗眼皮一撩看過去,看到「漂亮領班」謝絕了公司副總的紅鈔,正彎著腰,恭敬禮貌地和副總說話,說完轉身走了,副總臉上沒有一絲不悅。
沈敘宗沒說什麼,也沒有任何流露,神情淡淡的,收回目光。
奚拾則在走出流雲廳後嘆息無奈地搖了搖頭:無語。
剛剛那往他口袋裡塞錢的男人還想摸他,幸好他反應快。
呸。
什麼人啊。
奚拾心裡暗罵了聲,繼續忙去了。
而這樣一來,奚拾也沒什麼心情去流雲廳了,主要也是怕剛剛那鹹豬手纏上他。
他一直在照月廳忙著,只是在經過流雲廳的時候,會順著敞開的正門往裡面六號桌的方向掃一眼,默默心猿意馬。
九點多,流雲廳里的尾牙宴散去,奚拾與領班一起在廳門口送客,說著「慢走」「用餐愉快」「帶好隨身物品」這樣的服務用語。
「灰毛衣」走出來的時候,奚拾也是同樣的說辭,只是目光一直默默地看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