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明天來個客人,說酒店的水果點心吃得他家孩子拉肚子,大聲呵斥,要酒店給個說法。
要麼是後天冒出幾個人,在餐廳部的一樓大堂爭吵到差點打起來。
巧的是,每次出事的都是奚拾值班的地方,每次也都是奚拾在想辦法和客人溝通解決。
而每次,不遠處,都有老太太靜坐喝茶的身影。
換別人,覺得自己倒血霉還來不及,哪裡有心情和精力關注別的,光解決溝通就夠心累了。
可奚拾始終有條不紊,不但能儘快解決問題,還能照顧到方方面面。
他在老太太第二次來酒店,坐在大堂不遠處的沙發上喝茶的時候,就注意到老太太了,還在沒出事前,特意過去,打了個招呼,溫聲詢問老太太有什麼需要的。
老太太沉穩地回:「我不吃飯,我也不住店,只想在你們酒店的大堂里吹會兒暖氣喝喝茶,可以嗎?」
奚拾笑笑,邊拿茶壺給老太太倒茶邊溫和道:「當然可以了,您願意來是我們的榮幸。」
又說:「我今天都在一樓大廳這邊,您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叫我。」
不久後還特意給老太太拿了些茶點。
當天,老太太也靜坐著目睹了鬧劇和奚拾解決的全過程。
而讓老太太意外的是,奚拾即便已經忙成這樣了,但在她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奚拾竟然注意到了她,特意送她到門口,還伸手虛托老太太的胳膊,扶著她走。
老太太沒吃這套,故意佯裝冷漠道:「我還是不會住你們酒店,吃你們餐廳的。」
奚拾笑笑:「選擇權當然在您,但只要您來,該我做的服務我還是要到位的。」
又細心地問:「要幫您叫車嗎?」
第三天,老太太一來,奚拾又注意到她了,不但幫老太太在當天人有些多的大堂里找了個單獨的空位,還讓服務員幫老太太上了茶水和點心,同時笑著和老太太打招呼:「您今天還是吹吹暖氣喝喝茶嗎?」
老太太故意板臉:「怎麼,要趕我走?」
奚拾:「怎麼會,您想坐多久都可以。」
「有什麼事,或者有什麼需要,您儘管叫我。」
這天,老太太又全程在大堂目睹了矛盾發生和奚拾解決的全過程。
和前一天一樣,老太太走的時候,奚拾注意到了,過來送她。
老太太這次邊往外走邊不冷不熱地聊道:「你是沒脾氣嗎?別人那麼鬧,你還能有這麼好的態度。」
奚拾謙虛道:「進了酒店門,就是酒店的客人,服務好、解決好問題,都是應該的。」
「不是我沒脾氣,是需要有人解決問題。」
老太太看看他:「那些人說話那麼難聽,你不生氣?」
奚拾笑笑:「生氣沒有用啊,我拿這份工資的,當然要干好手裡的工作,工作場合工作第一,我個人的情緒排不到工作前面。」
老太太轉頭,眸光幽深地看了奚拾一眼。
當天回去,老太太邊盤著手裡的珠子邊對衛瀾道:「我大概知道你兒子喜歡他什麼了?」
啊?
衛瀾不解。
老婆婆沒解釋太多,只說:「我要是敘宗,這個樣貌,這個年齡,這個脾氣性子,這個智商情商,我也喜歡他。」
老太太寬慰衛瀾:「你這個當媽的可以放心了,是個還不錯的孩子。」
這樣嗎。
衛瀾自然驚訝。
她想能讓老太太誇成這樣,得是個多靠譜啊?!
而她們依舊不知道的是,這邊,等奚拾空下來,他默默在心裡反覆回憶先前那位來酒店大堂喝茶的老太太,抓各種細節的同時,一股直覺攀上心頭——多多少少有點像啊。
是敘宗家里的人嗎?
難道是奶奶或者外婆?
巧合?
還是專門因為他來的?
奚拾很聰明地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雖然並不能確認。
當晚,被接回住的地方,奚拾和沈敘宗提了最近總在酒店遇到的那位老太太,又說了自己的猜測,沈敘宗自然意外,想了想,拿出手機,相冊里翻了翻,翻到一張老太太的照片,問奚拾:「是她嗎?」
奚拾看過去,眼睛頓時一亮:「對對,就是她。」
沈敘宗肯定道:「是奶奶,家里的老太太。」
奚拾自然驚訝,想了想,問:「特意來考察我的啊?」
沈敘宗直覺不太可能,老太太在家里的大事小事上一向是從不出面、坐鎮後方的,親自露面還考察這種事……
又仔細想了想,沈敘宗不確定道:「不是沒這個可能。」
奚拾心裡咯噔一跳,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沈敘宗,意思很明顯:還要親自考察,是不滿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