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燊正披著校服仰面躺在思方中學的天台上, 好像在思考人生, 沒看鏡頭, 齊耀進等一眾小弟蹲在他身邊比著剪刀手勢, 在藍天白雲下,笑的十分燦爛。
想必沒有哪個病號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跑去學校天台吹風。
他就是在逃課。
下午放學時間, 林淮收了筆、習題冊子、還有課本, 順手將楚燊桌上已經堆疊成山的作業一併塞到了自己的書包里,才跟齊耀進發了一條消息。
[林淮:楚燊現在還在思方中學的教學樓上面嗎?]
[齊耀進:什麼楚燊......什麼教學樓。]
[林淮:實話實說,要不然我會把你白天逃課的事情告訴你姐。]
[齊耀進:二哥, 我招啊!老大在思方,已經來思方好幾天了, 還打了三回架, 掛上彩了!能不能看我坦白從寬、將功補過的份上,別給我姐講啊, 我肯定不逃課了。]
林淮蹙眉。
[林淮:打架?他跟誰打架?]
.........
初中的時候,楚燊是思方中學最能打架的校霸,但他並不是為了當校霸才跟別人打架的。
他就是想找個地方好好睡覺而已。
思方中學的學生老喜歡把人約到天台上干架,楚燊想在天台上睡覺,結果總有人在天台上擾他清夢,於是為了安安靜靜的睡覺,誰上天台打架,他就打誰。
一來二去,有一撥混混就被楚燊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成了他手下的小弟,平時幫他打跑其他人,跟他稱兄道弟,拜他做大哥。
這夥人就是齊耀進和他的小弟。
自從齊耀進和楚燊天天聚在天台上,思方的天台就安寧了,所有人都知道,天台是個名叫「楚燊」的校霸最喜歡呆的地方,那地方也被校霸本人占了,從此成為了一個沒人敢踏足的禁區。
再厲害的校霸,在中學的登基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年。
楚燊升學後不久,思方教學樓的天台再也沒有了他這樣的校霸壓制,於是又成了混混、痞子約架,校園霸凌的聖地。
周迎楠很不幸的成為了那個被欺凌的同學,而且這種欺凌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穿著剪裁版短款校服的金髮女高中生,團團包圍住周迎楠。
領頭的大姐大做了尖銳的美甲,在周迎楠的臉上比劃了兩下,掐著最肉的地方往外揪著。
「周迎楠。」女生眼睛斜撇著,抽了一口煙後將煙圈吐在周迎楠的身上,威脅道。
「我告訴你,校運會上被開除的那幾個學長是我的乾哥哥,他們走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你平常仗著自己學習好點,長得湊活點,天天在我們眼前耀武揚威,其實我們早就忍不了了,就是那些眼神差的男生喜歡你,我們才不敢動手。」
「現在你名花有主,是校外的學霸又怎麼樣?你有本事就該中考考進金池高中,既然你考不進去,就別怪我們容不下你,只要你不退學,未來的每一天,我們都會這麼欺負你。」
她的手鬆開了周迎楠的臉頰肉,在已經被她掐紅了的位置上,狠狠地拍了拍。
周迎楠的裙子被污水染髒了,她拘謹地低著頭,緊緊地咬住嘴唇,默不作聲地忍受著,像是一朵清純無辜的小白花,眼眶濕漉漉得絲毫不敢反抗。
一個月前林淮欣賞過的自信消失在那張白皙稚嫩的臉上,恐懼浮在她的眼角眉梢,直到包圍著她的太妹離開之後,她才大鬆了一口氣,委屈地垂下了腦袋,蹲下了身,將自己整個埋入了兩腿之間,肩膀不停地聳動,很明顯是在哭。
「你不揍他們?」身後,一道不認識的慵懶男聲傳來,周迎楠停下了止不住的哭泣,在淚眼婆娑中,一邊打著嗝,一邊帶著哭腔,哭訴道。
「她們人多,認識的人更多,我要是還手,他們可以叫來很多人……」
「你要可以找人來幫你。你......不是有個外校的男朋友嗎?」偶然出現在天台的男生,歪了歪腦袋琥珀色的眸子剔透地盯著說話的少女,反問道。
「我不想給他添麻煩,我怕他衝動要揍她們......剛剛那群女生在我們學校很出名,她們認識社會上的混混,我不敢惹麻煩,我男朋友打架再厲害,也打不了這麼多人。」
相反,如果她這樣忍一忍,忍到她們消氣了,可能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周迎楠越想越委屈,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忍多久,這種痛苦的生活才能遠離她。
她好想見輝子、芝麻,林淮啊,她想把她經歷的這一切告訴他們,不計任何後果,讓他們把那些壞蛋痛打一頓。
可是不行,她不能這麼做。
林淮哥他們幾個都以為她過得很好,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周迎楠從半蹲著的地面上站直了起來,轉身欲走前,那個偶然出現在天台上的不羈少年,忽然勾起了唇角。
「這麼說來,只要揍了她們,就會有一堆人找我打架嗎?」
少年的語氣滿是興味,像是聽到了一件令他高興的事兒。
周迎楠愣了一楞 ,不知道他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