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著愛開玩笑的愛洛斯握過來, 這次卻沒有, 愛洛斯的腳步聲離開了。
烏列爾細想之下, 愈發覺得問這問題的愛洛斯很古怪。
他著急地想站起身, 絆住他的,是愛洛斯進門時不小心踢掀一角的毯子。
烏列爾想扶住柜子,失手摔了下去。
「烏列爾大人,你流血了!」那位身手不錯的女僕每次都能最先注意到他,飛快衝進來。
烏列爾的額頭撞到了櫃角,鈍痛緩緩地蔓延開來。
這些年來, 即便眼盲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過這麼狼狽。
烏列爾坐在地毯上沒有動, 他想起了他從前忘記的一切。
那一瞬間, 因為失落,烏列爾心底生出一種隱秘的願望。
他希望愛洛斯永遠想不起那些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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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苜蓿……爺爺。」愛洛斯還不太習慣在金斯利家出現這樣的稱呼。
他回到舅父工作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商量事務的長輩,只有舅父夫婦在。
苜蓿爺爺剛從隔壁的休息室離開。
溫攔住了愛洛斯, 小聲道:「你不知道嗎?紅苜蓿要在晚間按時睡覺的。爺爺也一樣, 二十年間一天都沒有改變過。」
怪不得這樣叫他,原來是這種緣故。
愛洛斯沒有關心家庭故事的心情,但也挽回不了老人堅定走向臥室的背影。
舅父告訴愛洛斯,即便手術也要準備幾日。
「況且, 至少要確定真的可以醫治他。」
「我只要你們把烏列爾治好。但我不可能娶嘉兒, 嘉兒並不是我的心上人,只有這個條件無論如何也不行。」
愛洛斯的意思很簡單, 就只有這兩樣。
言下之意,舅父何不探討一下其他條件。
「我就知道。」
他這位最年長的舅父已經有花白的頭髮間雜在黑色髮絲中,他嘆了口氣。
這一次,舅父似乎是妥協了,但愛洛斯仍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舅父親自拉開寫字檯的抽屜,從中選出一張紙。
愛洛斯瞥見上面已經擬定好的條目,靜默無言,只是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溫。
溫望向別處,一副全然與我無關的模樣。
舅父將紙張推過來,愛洛斯直接拿起那張紙,讀了上面的內容。
這是一份契約書,雖然沒有人簽字,但上面已經有苜蓿爺爺和溫作證蓋章,只要簽字就能生效。
「舅舅,這是什麼意思?」
「我過說了,殿下,無論金斯利家,還是你自己都要遠離風險。我們支持的新王絕不可能是有這種違反自然的行為,還不知收斂,致使風氣敗壞的人。所以想要我們的幫助,無論是醫療,還是戰力,你都要先簽過這份協議,證明你的清白。在我們的幫助下登基後,絕不與烏列爾有不正當的關係,並且,不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