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咳嗽可不好,嘴裡一顆大珠子順著嗓子眼就滾了下去,曲成溪呼吸一滯差點被噎死,一挺身坐起來,腦袋「哐!」的磕上了棺材板,登時眼冒金星地倒了回去。
「天殺的沈欽!」
轟!——
三百多斤的棺材板在怒罵聲中像紙片一樣被掀飛了出去,在山石岩壁上撞出一陣陣迴響,稀里嘩啦落了一地。
曲成溪收回手,喘息著趴在棺材邊,抬手看著掌心裡剛被自己吐出來的、散發著幽光的珠子。
「……」
娘的,差點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起死回生後被口含珠噎死的人。
曲成溪把那價值連城的珠子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只覺得無語:「活著的時候做盡混蛋事,死了之後往我嘴裡塞防腐珠有個屁用,難道還想對著我的屍體做什麼嗎?」
……臥槽,沈欽那個瘋子,沒準還真有可能。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大紅色金絲錦紋雲綢緞,銀環首飾,奢華張揚,竟然還是他在沈欽面前服毒「自盡」時穿的那身大紅嫁衣……好在還算完整。
曲成溪一陣惡寒,嫌棄地把珠子隨手扔了。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趁月黑風高跑路。
不過這地兒,好像和原計劃里想像的不太一樣?
曲成溪揉著還麻木的小腿,環顧四周。
他安排得好好的,服下劇毒後假死,七天之後詐屍,從花月教祠堂後門溜出去,直接沿著小路出城。
可這裡並不是花月教祠堂。
清冷的月光從頭頂的洞穴的開口處傾瀉下來,周圍暗色的岩壁隱秘在月色中,棺材所處的地方像一座小島,平靜幽深的地下水在四周環繞著。
這是花月教後山的地洞啊!
無語,簡直無語。
自己怎麼也是花月教副教主,棺槨理應陳在後山宗祠里,接受八百教眾弔唁才對,把他弄到這個隱蔽的犄角旮旯算怎麼回事?故意不讓他死得體面?
「切。」曲成溪根本無所謂,對沈欽的小人之心無比鄙夷,天大地大,從今往後山川湖海任他逍遙,以往那些費盡心思追索的,勾心鬥角爭奪的,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他餘生的意義就是開開心心活著,怎麼高興怎麼來。
去他媽的沈欽,去他媽的花月教。
曲成溪一掀婚服,單手撐棺材縱身躍出來,腦子裡飛快規劃好了幾條新的逃跑路線,卻忽然感覺的跳出來的那一瞬間腳下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他扭頭往棺材裡探頭一看,看見金銀珠寶陪葬品上竟然躺著一隻死了的雪貂!
如同晴天霹靂,曲成溪腦子裡轟的一聲,從腳底炸到頭皮,沈欽竟然把自己養的靈寵殺了給自己陪葬了!
「香香!」曲成溪撲過去抓起貂抱在懷裡,「我明明都讓你這胖子自己逃走了,怎麼還是被沈欽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