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全都給你們!!」
賓客們四散而逃,老鴇捶胸頓足地攔,金銀潑灑一地,整個金羽樓就像是一場被打碎的醉夢,混亂成了紛雜的顏色。
紫荊披頭散髮怔怔地走下高台,掠過瘋狂爭奪金銀的眾人,一步步走到曲成溪面前蹲了下來。
那個瘦小的身影渾身是血,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都是你。」紫荊盯著曲成溪鮮血淋漓的臉喃喃的笑起來,眼裡已經沒了焦距,「都是因為你……」
曲成溪的手指動了動,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勾住她華麗的衣角。
娘親,我好疼。
淚水順著滿是血污的臉滑落,曲成溪掙扎著抓住她,抱抱我……
然而那淡紫色的衣衫輕飄飄的從他的指尖抽走了,紫荊笑著,瘋瘋癲癲的走出了金羽樓,消失在了夜色中。
……
蕭璋心口像堵了一塊棉花,他知道屈漾肯定是挺過去了,才能活到現在,但是他不忍再看下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年幼痛失雙親已經夠慘,卻不曾想有人會比他更甚。他自己起碼還有過被疼愛的日子,而屈漾一天都沒有體會過。
他從屈漾的回憶中撤了出來,睜開眼睛,面前還是熟悉的小屋,不遠處的湯藥還在火架子上咕嚕嚕的滾著,蕭璋嘆息一聲,心裡百轉千回,忽的聽到懷中昏睡的屈漾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肚子又疼了?」蕭璋的聲音一下子溫柔了下來,大手按住曲成溪的肚子,輕輕按揉起來。
屈漾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就像是玩偶一樣毫無反應,偶爾有幾聲被疼痛逼出來的低吟,蕭璋幫他揉一揉肚子,他就會又恢復成那副毫無反應的樣子,有的時候蕭璋甚至懷疑他會不會一直睡下去。
然而這次,蕭璋幫他揉著,卻忽然發現了不同:曲成溪秀美的眉頭緊鎖著,眉心幾乎隱約出現了一個川字。
蕭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輕輕用指腹撫平他眉心的紋路,卻只看見一道晶瑩的淚光順著曲成溪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那一瞬間,蕭璋的呼吸都靜止了,曲成溪就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柔軟的長髮從他的頸側落下,他的臉色雪白的像是白瓷,沒有了往日裡犀利的鋒芒,只是安靜的、無聲的靠在蕭璋懷裡,孤獨得像是整個世界只剩下他自己,脆弱得讓人的心都跟著刺痛起來。
蕭璋的眼底一陣微顫,頓了幾秒,從背後抱緊了他,溫暖的大手輕輕撫摸著他清瘦的肩膀,靠在他耳邊溫柔的輕聲道:「乖,沒事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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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更六休一,明天休息一天哦,後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