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溪是裝的。
血庫中的嗅血獸明天就要甦醒了,能阻止那嗅覺靈敏的小生物驗血的法子只有一個,而為了實現這個法子,他必須去一趟天靈山,而且唯一的機會只剩下今晚。
蕭無矜這個棒槌軟硬不吃,唯一克服不了的只有那奇怪的保護欲。
這簡直正中曲成溪下懷,畢竟裝病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曲成溪是一個特別會利用自身優勢的人,比如他發現自己病起來時虛弱中帶著一絲性感,簡直美若天仙,於是在他年少無知的眼瞎歲月里,就曾經多次裝病勾引沈欽,比如忽然吐個血,或者忽然暈倒在沈欽懷裡。
可惜沈欽每次都表現平淡,不是讓手下趕緊餵藥,就是讓人把他送回屋裡歇息。
曲成溪那時候一直以為沈欽腦子缺根弦,或者有太多教中的事情無暇顧及自己,後來才知道,沈欽是根本就不在乎,哪怕偶爾坐到床邊溫柔安慰,也只是為了做個關愛的樣子給自己看的,沈欽是天生的冷血動物,就連假裝在意都做不到真情實感,也只有那時候自己年少不懂事才會信。
但是蕭璋和沈欽不一樣,這傢伙關愛心泛濫,有的時候看著曲成溪的眼神里幾乎散發著母性光輝,曲成溪呼吸稍微重一點他都要問一句怎麼回事,煩得曲成溪想把他一拳揍出三里地去。
但是今天這種母性光輝倒是讓曲成溪慶幸,他的自身優勢在蕭璋面前,是一定能起到效果的。
不過和小時候面對沈欽時不同,在天境的大能面前,任何弄虛作假都無處遁形,如果要讓蕭璋擔心,他必須真的生病,只有這樣,他才能借著要去靈力充沛的地方修養的藉口,把蕭璋拐到天靈山去。
曲成溪的呼出一口灼熱的氣,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一陣一陣的痛,身上也沒了力氣。他故意引寒氣入仙骨,把自己搞病,倒也不說完全是裝的,仙骨里一片冰涼,當真是有些難受的。
「阿漾!我回來啦!」
好在蕭無矜爭氣,很快就拎著一袋子土豆開心地回來了:「這天可真是冷,地都凍硬了。」
曲成溪抬起眼強撐著讓視線聚焦,卻只覺得頭像是被繩子勒緊,疼的厲害,就連呼吸都變得乾涸發熱:「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害,別提了,我一開始先用靈力把地加熱,沒想到直接弄熟了兩個土豆,後來控制住量才……你怎麼了?」蕭璋臉色一變,把土豆一扔快步走過來,「怎麼臉色那麼白?」
曲成溪扶著桌子站起來:「沒事兒,我本來就白……」
可是話音未落,一陣頭暈目眩猛然襲來,曲成溪只覺得胸腹間翻湧噁心,下意識扶住桌子,腳下卻虛軟無力,直接向前倒了下去。
「阿漾!」蕭璋一把接住他,曲成溪只覺得耳中像是灌了水,四肢像是灌了鉛,身體裡每一個骨頭縫都酸疼無比,全靠著蕭璋的手臂撐著,根本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