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多少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側身點亮牆頭的符咒,在靜謐的夜裡說著不為人知的悄悄話。
歲月帶走了那個人,卻留下了他存在過的痕跡。
蕭璋摸著牆的手都在顫,過往一切洶湧的翻滾上來,思念的情緒再難阻擋。
曲成溪在一旁看著蕭璋的樣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床單上一點點收緊,心情抑鬱到了極點,幾乎要崩不住了。
靠!靠!!
他忽然特別生氣,又特別委屈,瀟灑自若忽然在這一刻毫無理由的灰飛煙滅了,他不喜歡蕭璋這個樣子,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他守在蕭無矜身邊也確實只是想要讓他幫自己緩解毒藥發作的疼痛,找到破解毒藥的方法,可是他們畢竟都睡過了,自己的第一次都給了他,而且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個日夜,總該有點不一樣。
明明平日裡那麼噓寒問暖關心備至,怎麼到了一個死人的故居里就什麼都沒了呢。
曲成溪覺得自己此時的心理就像一個無理取鬧出爾反爾的怨婦,他不想這樣,又沒道理又跌份兒,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他忍受不了蕭璋忽視他,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別人身上,他更受不了蕭璋那種深情的眼神,看得他渾身雞皮疙瘩,卻又忍不住的心裡發酸……那似乎是嫉妒。
意識到這一點曲成溪更惱火了,他騰地一下子坐起來:「我餓了!」
蕭璋被他這一嗓子嚇了一跳,收回思緒,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曲成溪的情緒有些不對,明白了過來,心裡有點內疚,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是對他過於敷衍了。
「想吃兔子還是魚?」蕭璋柔聲問曲成溪,「我給你抓來烤著吃?
「不要,我要吃烤雞!」曲成溪扭頭就走,卻忽的感覺天旋地轉,胃腹里緊跟著一陣收縮。
他從小就飢一頓飽一頓傷了腸胃,雖然之後修仙,舊疾被修復了不少,但是又被沈欽用毒藥折騰了好些年,體質終究是不太好。
餓了一上午的結果就是胃疼找上了門,曲成溪身子一晃按住了胃,臉色瞬間就白了。
這可把蕭璋驚著了,趕緊上前扶住他:「餓成這樣了?你去床上躺著,我這就給你捉山雞來。」
曲成溪只覺得胃裡像是有一塊硬石頭在裡面滾來滾去,難受得他冷汗都溢出來了,他抵著胃被蕭璋扶回床上,躺下的一瞬就委屈得罵了出來:「都怪你!」
「怪我怪我,是我不好。」蕭璋內疚得不行,把靈力輸送進他胃裡,「是我今天早飯敷衍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彎腰在床地上一摸,拽出了一樣東西。
「太好了,這玩意還在。」蕭璋擦了擦那東西上的灰,沒多想,用靈力點亮,放進曲成溪懷裡,隨口說了句,「這是我送給阿楊的暖手爐,以前他也總是腸胃不舒服,抱著這熱乎的東西就能舒服些。」
曲成溪剛剛緩和了些的表情瞬間又凝固了,幽幽地盯著他:「你之前也經常照顧他?」
「是啊。」蕭璋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曲成溪只覺得心裡積壓了一上午的無名火兇猛的燒了上來,燒得他瞬間心肺都焦了,幾乎是咬著牙質問蕭璋:「那你照顧我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