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按這邏輯水系應該和火系死得一樣,但是水系的孩子只死了十幾個,遠比火系要少,而且活下來的孩子裡六成都是水系的,剩下的一些在金木土風中均勻分配,火系這次活下來的門生掰手指頭都能數出來!」
眾人嘖嘖。
有人奇怪:「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誰知道呢,有的說法是水系仙骨更容易在危機時刻爆發能量,但是這種說法並沒有人能證實……總而言之,就是明家時運不濟吧。」
「啊,明池兩家原本旗鼓相當,但是近些年,似乎池家越來越好,明家越來越不行了啊。炎闋宮這仙門第一家的位置,恐怕不久之後就要拱手讓人了。」
樓上的包房陽台上,一隻白皙漂亮的手端起酒杯靠近唇邊,聽到樓下「拱手讓人」幾個字的時候,杯子裡的酒輕輕晃蕩了一下。
越過陽台的欄杆是平陽城最漂亮的江景,夜晚燈火通明,河中華麗的畫舫緩緩游過,笑聲絲竹聲吹散在風裡,整條河就像是九天玄河,岸邊的紅燈花燭映入漆黑如墨的水中,水波的輕顫,仿佛星辰在天幕中迷幻的光影。
曲成溪一仰頭,燒酒順著他的喉嚨滑下,他身上裹著深紫色的狐裘,雍容華貴中透露著慵懶,柔軟的黑色毛領包裹在頸側,露出來的皮膚就像白玉似的,一雙媚眼黑得濃墨重彩,酒杯一放,淡粉色的唇角輕啟:「明鐸這老東西心眼小,這事兒不一定能輕易過去。」
夜晚的涼風吹過,他鬢角的髮絲輕輕晃動著,懷中躺著一隻呼呼大睡的黃鼠狼,像個暖手爐似的被他抱著。
「不能過去又怎樣?」腳步聲走到近前,一張挺厚的絨毛毯從背後繞過來,將他連人帶貂一起蓋住,「罪魁禍首已經死的死,該抓的被抓了。」
剛剛還慵懶貴氣的曲成溪被裹成了個鵪鶉,他不滿地揚起頭點倒著看蕭璋,從毛毯下伸出一隻手揪住他的衣角:「讓你去拿酒,你給我拿個毯子幹什麼,酒呢?」
蕭璋握住他亂扯的爪子,捏了捏:「別總想著喝酒,你還沒好利索呢,悠著點。」——早該給你裹住,在陽台上吹個風還這麼招搖,也不怕被別人惦記。
曲成溪手上被蕭璋捏得發熱,嗖的一下子縮回了被子裡。
他在老郎中那山溝里住了兩天,每天不是藥湯就是藥丸,熬到第三天終於受不了了,脅迫蕭璋帶他來了這附近最豪華的酒館住下,非得把之前兩天靜心修養的清苦都補償回來不可。
不過確實剛才已經喝了不少,現在已經點醉意上頭,肚子裡也隱約有點不舒服的勢頭。
姑且聽蕭無矜的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住店用的是蕭無矜的銀子。
「聽你剛才的意思,好像不認同那說法?」曲成溪眯起眼睛,毛毯雖厚,但的確實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