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門派何其困難,蕭無矜如果有這個想法,只怕將來面對的是一條很難走的路。
曲成溪翻身,不願再細想,正昏昏欲睡間,忽的又想起了什麼。
張顯的鴿子,自己還沒回復。
曲成溪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起身,垂下了眼睫微微凝思。
他其實是不太信任那些鴿子的,在江南的時候用還暫且可以,但是一旦張顯回到了燕都,沈欽的眼皮底下,他總覺得這個方法不太保險。
雖然他相信以張顯的周密,必然做好了一切隱蔽的措施,但是沈欽畢竟是沈欽,那是曲成溪見過的心思最縝密也最毒辣的人,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蛛絲馬跡,曲成溪不想冒這個險。
這次還是不回復了。
他和張顯之間的信件確實不是每次都有來有回,為了安全考慮單向傳遞的時候也很多,反正張顯只是去燕都給沈欽匯報情況,估計很快就會找藉口再回到江南,到時候直接見他人就行了。
曲成溪輕輕呼出一口氣,翻過身把手伸進蕭璋的裡衣,摸上了那起伏如小山包的腹肌,終於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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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於言′:
第70章 賭大小
平靜的河水輕輕地拍打著磚石岸邊,距離平瀾派十幾里地的新橋縣,此時正被濃密的夜色包裹在一片靜謐中。
這片小縣城中間被一條碧水河貫穿,商鋪和人家都坐落在河兩邊,平日裡溜達著到上游去趕緊,再坐小船順流而下飄下來是每個小縣城人的日常。
此時夜深了,所有的船都停在岸邊,隨著江水的波紋微微浮動著。
嘩啦……
忽的,河中不知怎的泛起陣陣漣漪,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水中緩緩浮了出來,水波被驚動撞在小船和河岸上,激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
賭徒王武今天輸了牌,早早就蒙頭睡下,可怎麼也睡不著,他實在是氣不過,明明今天自己剛上手的時候牌運挺好的,怎麼越打手氣越臭呢?最後竟然輸了十兩銀子!明天一定得贏回來……
正在一頭惱怒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外面有人敲他院子的門。
咚咚。
「誰啊,大半夜的敲什麼敲!」王武怒喝了一聲,沒起來。這個點兒了有什麼人找他?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確定是月上梢頭,誰吃錯藥了這時候敲人門。
然而外面的聲音頓了一瞬,又繼續敲了起來。
咚咚,咚咚。
那聲音不緊不慢,重複著某種機械的頻率,連間隔都一樣。
「媽的!」王武火冒三丈,心說媽了個巴子非得打死你個半夜三更擾民的不成,他披上外衣衝出去,一把拉開大門,「誰呀!腦子進水了吧你!」
他劈手就想要抓那敲門之人的前襟,然而手剛伸出去就頓在了半空中——那人實在太古怪了,一張臉在月色下蒼白如紙,一丁點血色都沒有,渾身上下都在滴水,就像是在水裡泡了三天剛撈出來似的,臉上的皮都皺了起來,但嘴唇卻是鮮紅的,高高的向兩旁咧著,竟是在笑。
那笑太標準了,沒有一點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