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會就是亂葬坑吧!」商唯說話都結巴了,要不是還得裝暈他幾乎要震驚得坐起來。
這和他想像中的亂葬坑也太不一樣了,他還以為亂葬坑是個巨大的深坑,誰能想到實際上竟是兩山之間的縫隙河道,而且還有這麼多的金銀珠寶!
難道說這些都是小鎮的人獻上的?可是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錢?這些金銀珠寶估計比國庫里的還多了吧!
「噓。」曲成溪忽的不動聲色的按住了他的手,壓低聲音,「別出聲,看前面。」
商唯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起,聞言下意識抬起頭,下一秒他的震驚到了極點——在河道的盡頭,赫然是一尊巨大的白玉觀音像,足足有十幾米高。
觀音坐在蓮花座上,渾身雪白如羊脂,只有眉心一點紅在月色下妖艷如血,巨大的臉孔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緩緩飄到他面前停住的小船,那慈眉善目的面容在青白的月光下仿佛活了一般,淺淺微笑著。
商唯的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到觀音手中拿的不是瓷瓶和柳枝,而是左手托著一顆白骨頭顱,右手拈著的,是一顆人眼。
與此同時,江南,炎闋宮。
「涪州的分支今年的帳目不對。」高台上紅衣少年神色冰冷地一抬手,手中的帳本啪地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響讓站在當中老頭渾身瑟縮了一下,拱手弓腰:「少主息怒!前段時間花月教作亂,把涪州搞得人仰馬翻,帳目上可能確實有些沒有來得及統計的,我回去一定……」
「花月教擾亂涪州市三個月前,三個月連個帳都理不清,」明禪冷笑一聲,俯身朝下低聲道,「喬太守,是您的手下是傻子,還是把我當傻子?」
那是並不比明鐸弱幾分的強烈壓迫感,喬長老冷汗直流,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夫一定徹查!七日之內給少主一個交代!」
「三日。」明禪冷冷道,「給不出交代,涪州以後就不用有太守了。」
喬太守魂飛魄散,連連磕頭表示三日之內一定出結果,連滾帶爬地跑了。
明禪按住了眉心,短短几個月,少年人的稚嫩仿佛已經從他的面容上消失掉了,明明容貌幾乎沒有改變,卻似乎什麼都不一樣了。
「家主什麼時候回來。」他蹙眉問。
暗處的家僕立刻恭敬道:「回少主,慶功宴還沒結束,恐怕要到後半夜。」
明禪無聲的呼出一口氣。
那還有幾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去看看池清。
明禪俊朗的面容上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柔軟,然而緊接著卻又被更深複雜情緒取代,他站起來,正要往外走,卻忽的聽到外面匆忙的腳步聲,有小廝來報。
「怎麼了?」明禪問。
從外面跑進來的小廝氣喘吁吁地拱手:「回少主,蕭掌門和崔執事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