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太在意,不管曲成溪是什麼身份我都要殺了他,我還是繼續苦修我的靈力,眼看著又到了我即將超過他的時機,燕北卻忽然卻又出了另一件大事。」
崔銘的喉嚨微微收緊:「莫非是……」
蕭璋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曲成溪出兵天源派,把整個門派屠戮殆盡,無一活口。」
崔銘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璋垂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的神色還算平靜,可那茶分明已經涼透了,他卻根本沒發現。
他的肩膀和脊背寬闊挺直,像一顆強壯的雪松,給人一種十分堅毅強悍的感覺,就算是在放鬆的時候也絕不會懶散,仿佛無論遇到什麼事,他都不會垮下來。
但崔銘幾乎不敢想蕭璋當時的心情。
這是要蕭璋的命啊!
雖然所有人都猜測阿楊已經死了,但是只要沒有見到屍體,蕭璋就可以一直幻想著阿楊只是出於某些原因藏在了天源教,不願意現身。
而天源派整個門派被屠殺,相當於把他僅有的一點念想徹底粉碎,這未免太殘忍了。
曲成溪的心狠手辣舉世聞名,但天源派屠殺卻讓他的兇殘達到了全新的高度。
這樣的人就不該存在於世!魔教果然是魔教,為了搶占地盤打擊正道竟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惡行!
「曲成溪就該天打雷劈!」
以前崔銘聽說天源派的事情還沒有太深的感觸,如今站在蕭璋的角度思考這事他只覺得恨得咬牙切齒厭惡至極:「他當初真是死得太便宜了!單單就天源派屠殺這件事,就應該把他剝皮抽筋!」
然而出乎意料,他的這番義憤填膺並沒有得到回應。
崔銘困惑地看向蕭璋,只見蕭璋攥著杯子,手指的力道非常緊,但深邃的眉宇間卻似乎有什麼複雜的情緒。
崔銘奇怪地小聲問:「有什麼問題嗎?」
「其實……」蕭璋低聲道,聲音中透出掙扎,「根據我事後的查證,這件事並非江湖上所傳的那樣,是曲成溪的無端凶性大發,天源派……其實是罪有應得的。」
與此同時。燕北。
轟!——
巨大的玉觀音轟然倒下,那一個時辰前還光潔無瑕的身軀上布滿了裂痕和缺口,幾乎不成人樣,腳下的蓮花座早已被砸得粉碎,石塊四散在白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