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副教主還活著!?」
這一次,花月教副教主死而復生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極短的時間就傳遍了大江南北,一時間激起了不小的風波,人心惶惶。
然而沒過多久那風波又淡了下去,因為沒有人真正見到過活著的曲成溪,這消息像是毫無根源地冒出來,又毫無根據地隨風而散了。
人們紛紛失去了興趣,明白了八成又是哪裡不靠譜的人隨口造出來的謠言罷了。
曲成溪已經死了快一年,怎麼會忽然又復活呢。
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對炎闋宮的審判。據說池家滅門並非之前傳言的那樣與魔教有關,而是炎闋宮為了搶占正道第一的名頭對昔日的舊友痛下殺手。
正道對此事展開了史無前例的調查,多次召開正道大會對明家進行審判,然而明家主明鐸巧舌如簧,每次都能為自己辯駁,而正道大會似乎也找不到確切的證據,證明當時的情景真的是明家居心不良。
這件事一拖再拖,眼看已經過去了幾個月,進入了秋天,卻依舊沒有個結果。
燕北。
啪嗒,啪嗒。
腳步聲在靜謐的空間格外清晰,金絲黑錦緞衣擺隨著前進的步履向後飄起,掠過珍寶架上無數的珍寶,徑直走到最盡頭。
大門兩邊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照亮了沈欽溫潤俊美的臉,他抬手按住門邊的一塊空缺,沉悶的移動聲頓時響起,面前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藏寶閣的最裡間的樣子。
那裡面只擺放著一張玉台,玉台上有一個黃金做的圓環架子,圓環上一共有五個空缺,其中有兩個已經被填滿——那是兩瓣星河血梅,正在當中散發著妖艷的紅光,脈絡上的金色碎閃仿佛流轉的銀河。
沈欽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輕輕抖了抖,又一枚星河雪梅花瓣落在他手心,他小心翼翼地把這一片放到了圓盤上的第三個位置。
「雪山之巔,秦淮樓,亂葬坑。」沈欽輕輕撫摸過那黃金圓架,動作堪稱虔誠,「還差兩片,就能湊齊了。」
時間過得那麼快,轉眼間,阿漾的壽命只剩下四年整了。
大門在身後緩緩關上,沈欽離開藏寶閣,走向自己的寢宮。
已經入了秋,寢宮院子裡的槐樹葉子都變成了黃色,風一吹,發出沙沙的響聲,沈欽在經過樹下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某個方向。
——從阿漾的窗戶向外看,應該正好能看到這棵樹吧。
沈欽呼出一口氣,一抬手,滿樹的枯葉剎那間在靈力的吹拂下恢復成了翠綠的樣子,在陽光下重新煥發出勃勃的生機。
「教主。」「教主。」寢宮裡,路過的下人們低頭問好。
穿過長長的走廊,沈欽終於來到了寢宮的主屋,他輕輕推開門,見曲成溪正躺在窗邊的榻上。
曲成溪睡著了,身上隨意的披著一張絨毯子,頭微微側著,長發順著頸側滑落在胸前,濃密的睫毛仿佛羽扇一樣在下眼瞼投下淡淡的陰影,搭在小腹上的清瘦手指虛握著一本書,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有種柔和繾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