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璋雙眼緊閉,五官堅硬鼻樑高挺,即便是在昏迷中,依舊顯得十分不近人情。
曲成溪很想看他對自己笑笑,像在秦淮樓里一樣不正經的壞笑,或者是像在天靈山學堂時一樣天真又羞澀的憨笑,可惜蕭璋似乎並沒有滿足他的意思。
「那我可以親親你嗎?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曲成溪依舊笑著,「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他顫抖地捧住蕭璋的臉,吻了下去。
雄厚的靈力從曲成溪殘破的身體裡被提取出來,順著溫熱的唇,渡入蕭璋的身體中,那不是簡單的靈力輸送,而是真正的贈與,送出去就不會再恢復。
欠你的太多,能還你的太少,剩下的,來生再還吧。
一道亮綠色的光急迫地劃破夜空從遠處而來,落在了小院的廢墟里,因為太焦急,落地的時候甚至踉蹌了一下。
韓楊的呼吸都幾乎靜止,他來過這裡,不止一次,他曾經好幾次偷偷跟著蕭璋來到過這個地方,因為好奇蕭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離開朝雲派避開人去幹什麼,結果只是看到蕭璋在小屋裡坐了一夜又一夜,有的時候甚至他覺得蕭璋只是想來這裡聞一聞屋子裡殘留的味道……
而現在,那蕭璋無比珍惜的房子、小院,都已經變成了灰燼,甚至看不出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發生了什麼?韓楊握著藤鞭的手微微發抖。
不久前他還正在門派中看卷宗,忽然從窗外丟進來一張靈信,打開上面只說蕭璋被歹人所害,危在旦夕,附上了地址,讓他速來。
他甚至來不及懷疑那封信的真假,就匆匆趕來。
「蕭璋……」韓楊跑起來,四周環顧大喊起來,「蕭璋!」
蕭璋!——
是誰在喊我?蕭璋感覺自己仿佛漂浮在深不見底的黑色湖底,黑暗之中仿佛有一道光透了過來,他拼命地向著那道光游去,只聽一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是韓楊。
最近恢復的感官是聽覺,然後是靈識,他感覺有靈力在不斷輸入他的身體裡。
蕭璋逐漸恢復知覺的喉嚨不自覺的收緊,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受。
韓楊正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給他輸入靈力。
他在救我,蕭璋想,我愛的人害我至此,而那個被我阻絕過無數次的男人,在救我。
曲成溪面如白紙,靈力逐漸消耗,他就連嘴唇都在發顫,冰冷的感覺順著指尖傳來,逐漸蔓延至全身,甚至讓他感覺不到後背和腹中的痛。
他聽到了身後韓楊逐漸靠近的聲音,也感受到了蕭璋逐漸加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