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璋像是被凝固住了,許久,緩緩低下頭——之前的動作太大,他胸口的衣襟散開,脖子上掛著的東西正露在外面。
「我送你的東西,你一直帶著呢。」他讀出了曲成溪的唇語。
那是阿楊送他的竹笛。
台下的幾百雙眼睛看著台上的蕭璋,只見他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像,久久地一動不動。
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沒有人敢移動,過了不知道多久,蕭璋忽然像是夢中驚醒,抬起哆嗦得不成樣子的手指,靠近曲成溪的鼻子。
曲成溪窩在他懷裡,仿佛進入了一個安甜的夢。
「怎麼在這睡著了?」蕭璋似哭似笑,用顫抖的手指輕輕颳了刮他的臉蛋,溫柔地說,「這麼大風,不怕著涼嗎?」
曲成溪安然地閉著眼睛。
「咱們回家吧,回天靈山。」蕭璋抱著他踉蹌地站起來,「我種的土豆該收穫了,晚上給你做土豆燒肉怎麼樣。」
蕭璋從高台上一躍而下,他的動作有些搖晃,抱著曲成溪的手卻非常穩,沒讓他顛簸一下。
周圍仿佛只剩下秋日的風聲,人們自動讓出一條路。
兩人渾身赤紅如血,背後是大婚的盛景裝潢,他們好像剛剛完婚一樣,新郎正要抱著新娘子入洞房。
蕭璋沒有看四下神情各異的眾人,也沒有看跌坐在地面如死灰的韓楊,仿佛那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在意的,只有懷中的人。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崔銘攔住了他,雙眼發紅地叫了聲:「掌門。」
蕭璋的腳步停了下來。
「曲……屈漾他……他……」崔銘看著蕭璋平靜得可怕的神情,怎麼也說不出那個字,於是他道,「天靈山的小院已經被燒了,回去也沒有地方住了,不如先回朝雲山你自己的寢宮歇息吧。」
蕭璋已這個精神狀態離開,否則保不準會出什麼事,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蕭璋低頭看向懷裡的人柔聲道:「我差點忘了,你還幹了這麼件壞事。」
那語氣不像是生氣,倒是是無可奈何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