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還是在發覺朋友們的歡呼聲離自己越來越遠時,才驚愕地發現,自己好像掉了隊?
怎麼回事,難道不是自己挑的路線更有趣些嗎?
余曜不解地擰板轉了個彎,繞過前方突然冒出來的一棵直挺挺的松樹,在下一個倒伏攔截的松樹上方縱身一跳,雪板就從枯死的樹杆上「呲」的滑過。
他的速度很快。
形如燕尾的板尾上,雪屑還沒有來得及排盡,少年就已經成功地在野生道具上來了一個漂亮的270°上和270°下。
這樣純天然的道具不好玩嗎?
為什麼大家不一起來玩?
余曜真情實感地疑惑了。
但一個人也挺好,少年享受著一個人的孤獨,想不明白乾脆也不想,毅然決然地繼續朝著自己更喜歡的路線滑去。
在坡頂用長焦鏡頭實時追攝畫面的主播,看到這樣涇渭分明的兩個隊伍就笑了起來,調侃道,「啊,余曜掉隊了。」
結果真的有沒聽懂的觀眾真情實感地難過起來。
【嗚嗚嗚,為什麼大家都不跟小魚走,他好像一隻離群的孤狼,好可憐】
懂行的觀眾們反手就是一個問號,然後就在彈幕里無情嘲笑。
【雖然但是,其他人不跟小魚走的原因不是很明顯嗎,畢竟不是什麼人連野外的樹幹都敢呲啊!樹皮可一點都不光滑,很容易就卡刃摔倒的好不好】
【哈哈哈,誰敢跟小魚走?不想要命了?他滑行的路線真的是又難又崎嶇,換個人早摔沒了哈哈哈】
【跟著小魚一樣在松樹上來個270上270下嗎?好的,收到,救援直升機已經起航】
經歷夢一樣的五場比賽,觀眾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們喜歡的小選手和其他運動員不是一個物種。
余曜自己倒是沒什麼確切感覺。
朋友們雖然不在身邊,但他們的笑聲始終不近不遠。
自己一個人滑行在鬆軟的野雪道上,隨心所欲地在膝蓋深的雪裡衝浪,穿行在氣味清新的雪松之間。
銀白的浪花滾滾而來,柔軟的棉花似地打在小腿和身上。
雪松被甩到身後,轉眼又再度迎來。
身下是野雪。
抬眼是極光。
涼涼的夜風帶著肉眼可見的溫柔和沁人心脾的冷冽。
雪板是輕盈的,靈魂也帶起了風。
余曜甚至有一種自己已經被夢幻仙境吞噬,下一秒就要遇到可愛小精靈攔路的美妙錯覺。
亦或者是整個人就要乘雪歸去,乾淨安靜地被永遠留在這片高大松林間。
應該的確也可以。
余曜猛踩雪板估量了一下雪層的厚度。
再次確認了,埋一個自己,再加一個洛倫佐,基本上沒有問題。
只是有點夜盲但精神十分正常的洛倫佐:?
他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誰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