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人剛剛還在安慰他。
明明自己的經歷比他好不了多少,卻那樣溫柔。
從江無肆今天的痛苦來看,他已經歷了無數次,所以才會鎮定如常的忍受。
二十年,每一次只會比之前更痛苦。
在這個人面前,他先前的猶豫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梅意歡眼睫低垂,遮住其中的情緒。
他該如何做,才能讓江無肆沒有那麼痛苦。
「愚蠢。」雲硯有些看不下去了,「你是在怪你自己?」
「他的痛苦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何必攬在自己身上?徒增悲傷罷了。」
「難道沒有你他就不用遭受反噬之苦了?」
雲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既然遇到困境,解決便是,這樣苦著臉有何意義?」
不是說雲硯未經他人之苦才可以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是事實確實如此。
情緒改變不了任何事。
傷感也就算了,振作起來尋找解決辦法便是。
可像梅意歡這樣,將責任推在自己身上,可不就是愚蠢。
雲硯不理解,他的徒兒好像沒有之前那般有趣了。
肆意灑脫之人因放不下而一蹶不振,何其可悲。
「收起這幅模樣吧,等他醒來看到,如何作想?」
梅意歡聞言一怔,看著緊閉雙眼陷入沉睡中的人,有些恍然。
他好像變了。
想起曾經在楚威王府的日子,想起視他如珍寶的家人。
梅意歡突然一笑,是啊,既然身在其中,那便打破這枷鎖,將主動權握在手中。
他是那個肆意瀟灑的人,是那個主動入局的人。
從一開始他就想錯了,與其不確定的猜忌,掌握棋局才是他最應該做的。
哪怕這條路布滿荊棘,盡頭是無底深淵,他也要踏過那深淵,開闢一條新的路。
一條他能一直走下去的路,屬於他的路。
那些茫然疑惑,再也不能動搖他分毫。
如果他的選擇是錯誤的,那就親自扭轉,讓這選擇變成正確。
不,從現在開始他的選擇沒有錯誤,不管如何選擇,只會是正確。
一切顛倒,他擁有絕對的主動權,那一條條的路只能任他選擇,一切由他主宰。
在想通的那一刻,梅意歡身上突然乍現金色光芒,竟是突破了。
他到達金丹巔峰期已經許久,現在心靜提升,境界也隨之鬆動。
他知道雲硯會為他護法,感受到體內靈力運轉,梅意歡立刻入定,開始衝擊那層屏障。
金丹期是一個分水嶺,在這個境界之上,才算正式開啟成仙之路。
成仙和成神一字之差,意味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先成仙,才有可能成神,這個世界的半仙不少,比如雲硯,他進一步修煉真的有可能成就仙位。
至於神......
可以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成神意味飛升,也意味前往其他世界。
而原書男主的神位以守護為名,所以成的是守護之神,他是唯一可以留在這個世界的神。
但現在劇情偏離軌道,那卑劣的冒牌貨絕對不能成神,否則將給這個世界帶來無盡的災難。
梅意歡信念十分堅定,這也代表他很輕鬆便能踏入更高的境界。
丹田內承載修為的金珠開始變化,一陣白光閃過,珠子變成與他模樣相同的小人。
他閉著眼睛端坐入定,感受著那股澎湃的力量。
等一切穩定下來,梅意歡身上爆發出強悍的能量波動,帶起的強勁風流讓人不可忽視。
成了。
梅意歡睜開雙眼,他看到雲硯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心中咯噔一聲。
遭了,他該如何解釋他的境界?
雜靈根可是不能修煉的。
也許正是靈根無法轉換的緣故,其他人無法看透他的境界,也就以為他無法修煉。
但現在他在雲硯眼前鑄就元嬰,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雲硯看著他警惕的樣子嗤笑一聲,「你以為我真的看不透?」
梅意歡瞳孔微震,什麼時候?
想起初見時那穿透性極強的目光,他不由得的皺眉,這個世界真有這麼強大的存在嗎?
明明原文裡雲影宗老祖連名字都沒有,和他一樣是個路人甲。
現在他的親身體驗告訴他,雲硯絕對不是普通人。
不是穿越者,只是原書中的人物,竟這般強大。
「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否則你不會全須全尾的站在這。」
雲硯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神情頗為輕鬆,「你的秘密我不感興趣,但你要知道,我選擇你是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