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都問清楚了。當日裴郎君來到咱們家中,先是被家主叫去的廳中,兩人敘話之時,九女郎落水的消息傳來,家主匆匆離去,裴郎君無人作陪,這才又來了咱們院裡。」覷了眼蘇蘊宜凝重的臉色,倚桐補充道:「有丫鬟說她隱約看見,當日長女郎曾在花廳附近徘徊。」
蘇蘊宜嘴唇動了動,「果然。」
小妹陷在病榻中,那虛弱痛苦的模樣在腦海中浮現,她迷惑地皺起眉,「就為了引裴七郎撞破我與秦長卿的事,她就設計故意讓小妹落水?她知不知道溺水是會死人的?縱使小妹與她並非同母,一個七歲的孩童,她怎能忍心下此毒手?」
倚桐囁嚅道:「或許……或許她也是沒料到事態會這般嚴重?」
「她不是沒料到,她是根本不在乎。」蘇蘊宜眼神驟然一冷,定聲道:「可她也該知道,天道好輪迴,她今日既下手害別人,就別怪別人反過來害她。」
「她不是喜歡虞越麼?家世懸殊,若不使點特殊手段,他們這對有情人又豈能終成眷屬?」蘇蘊宜昂首道:「就讓我這做妹妹的,幫一幫我這好長姊。」
第51章
廣陵秦氏動作迅速,聘雁被送到蘇宅的時候,初夏時節第一茬荷花尚未落盡。
蘇長女原本正坐於自水亭中閒飲碧葉蓮子羹,聞得消息頓時大怒,劈手潑盡盞中羹湯,一時間亭中清香四溢。
「秦長卿怎的還肯上門提親?他不是都親眼見到蘇蘊宜和裴七郎糾纏不清了麼?!」
被潑了一身湯水的丫鬟跪在地上瑟瑟道:「奴婢親眼所見,確是秦郎君攜媒人親自登門提親。」
蘇長女胸脯起伏不定,她兀自喘息著喃喃道:「難不成這些男人一個個都魔怔了不成……她蘇蘊宜真就那麼好?」
一旁的侍婢小心翼翼地蹲下為她捶腿,覷著她的臉色道:「其實女郎何必在意五女郎的事?那秦郎君再如何,不過是女郎不要了的東西,便是五女郎撿了去又怎樣?」
聞言,蘇長女原本緊繃的臉色頓時一松,卻仍微微蹙著眉道:「雖是如此,但我就是見不得蘇蘊宜那蹄子好過。」
「廣陵秦氏,商賈出身,一身的銅臭味,如何及得上虞越公子高潔清貴?」侍婢繼續循循善誘。
聽到「虞越」二字,蘇長女的神情總算徹底放鬆下來,眉眼間隱隱流露出幾分嬌羞之色,可那幾分嬌羞又迅速隱去,她懨懨道:「阿越雖溫柔體貼,卻不過是個寒門士子而已,我身為吳郡蘇氏嫡長女,難道還真要嫁他不成?」
那侍婢立即道:「是,能得女郎幾日垂青,已是虞公子的福氣。」
勾了勾唇,蘇長女拿起團扇搖了搖,仿佛才看見地上跪著的丫鬟似的,「喲,你怎的還跪著?起來吧。」
那丫鬟頂著一頭黏黏糊糊湯水起身,偏還要作出一副無比恭敬感恩的模樣向蘇長女謝恩,又道:「門子那頭遞進來消息,說是虞公子請女郎三日後於菡萏別館一聚。」
接過描金箋仔細看了看,蘇長女嘴角不由浮笑,「我家用來賞荷的別苑,他倒一清二楚。也罷,正好如今家裡忙著準備蘇蘊宜的婚事,我去賞玩一趟也無人在意,你們且下去準備吧。」
「是。」那丫鬟躬身退下,她從頭到尾都是低眉順眼、怯懦恭順的模樣,蘇長女自然也就沒有察覺,她眼中那道一閃即逝的冷冷鋒芒。
……
「長女郎院子裡傳來消息,她已答允虞公子明日的邀約。」
桌案上鋪陳著數不清的描金箋,在日光的照耀下,耀熠著燦燦金光。
蘇蘊宜隨手拿起一張空白箋子寫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當日她想出來對付我的法子,如今總算是能還給她了。」
倚桐笑道:「女郎這一手仿字的功夫可比七女郎高深多了,長女郎絲毫不曾察覺,那張箋子原是出自女郎之手。」
「去將這些帖子發給與我交好的各府女郎,就說我邀請她們明日去我家別苑賞荷遊玩。」頓了頓,蘇蘊宜又問:「蓮華那邊可有消息了?」
「裴郎君將別院圍得跟鐵桶似的,一點風聲都透不出來。」倚桐搖搖頭,又遲疑地道:「或許,蓮華尚未被發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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