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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說完了積壓在心底深處的話,仿佛掏空了蘇蘊宜僅剩的力氣,她垂下頭不住地大口喘息,而身側的裴玄只是長久地沉默著。

「我是你此生唯一真心喜愛的人?」

半晌之後,明顯帶著欣喜的聲音響起,蘇蘊宜無奈地抬頭,「你到底有沒有聽完我的話……」

她對上的卻是一雙燦若寒星的眼眸,裴玄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溢出眼眶,「我是你此生唯一真心喜愛的人!」

「裴七!」

「叫我七郎。」

裴玄鄭重其事地雙手捧住蘇蘊宜的臉,隨後貼上她的嘴唇。

蘇蘊宜的抗議被碾碎在唇舌間,裴玄的手掌強硬地抵住了她的後腦,不得已,她只能被迫接受他過於濕熱而纏綿的親吻。但她心存怨懟,雙手便不老實地捶打他的肩頭、後背,這些動作旋即又被鎮壓,後背抵上柔軟的雲錦墊,他探入得更深,帶起唇瓣舌尖的細小傷口,一齊泛起隱約而輕微的疼痛來。

臉頰上忽覺有水滴落……是眼淚嗎?

蘇蘊宜於混沌一片中,後知後覺地想:自己沒有哭,那麼這眼淚又是誰的?

她驀地睜眼,看見裴玄壓在自己身上,他的淚水,便自他眼眶,緩緩滴落在她臉頰上。

他平常總是在笑,微笑、冷笑、嘲笑、訕笑……蘇蘊宜見過他許多不同的笑靨,卻是第一看看見他的眼淚。

原來一個人的眼淚竟然可以如此滾燙,以一種能將她灼傷的溫度,滲透皮膚肌理,洇入她的心竅。

指尖點在他的眼下,蘇蘊宜道:「七郎,別哭。」

裴玄於是笑了笑,低頭深深埋入她的頸窩。

繚繞於周身的火熱褪去,兩人安靜地相擁,耳畔只有鈴鐺搖晃輕響。

「五歲那年,母妃離我而去,自那之後,就再也沒人喚我七郎了。」

裴玄的聲音就貼著她的脖子緩緩響起,「十歲那年,父皇駕崩,同父兄弟皆慘遭魏氏屠戮,只有我,因為生來病弱,被御醫斷言活不過弱冠,才得以倖免,還被推上這至高寶座。」

「十三歲,我被強壓著冊封魏桓之妹為後,只因他需要一個流著魏氏血液的皇子。我當然不願,自大婚當日起,便與魏氏分居兩殿,終歲難見一面。」

「十五歲,我理應親政,可魏桓把持著權柄不放,甚至當眾羞辱於我,暗指我不堪為君。」

「自那時起,我便立誓,此生定要剷除奸佞,重振朝綱,收復河山。」他說著話,從蘇蘊宜頸側抬起頭來,眸中已恢復平靜,只是仍舊泛著明朗的光。

他一瞬不瞬看著她,「宜兒,或許這世上所有人都在暗中質疑我、否定我,可是你不能。」

「你應當相信,我將有得償所願的那一天。」

「我……」蘇蘊宜嘴唇動了動,「我相信的。」

裴玄笑了,「所以,名分、安穩也好,榮華富貴也罷,我都能夠給你。畢竟我是皇帝,若論起來,還有誰能比我給的更多呢?」

「可是……可是……」蘇蘊宜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她竭力地思索著,終於恍然大悟,「可是這些你眼下都沒有啊!你分明是憑空畫了一張胡餅就想讓我吃飽!」

握著蘇蘊宜的手微緊了緊,而車輦也恰好在此時徐徐停下。姚子昂的聲音自外傳來,「陛下,到地方了。」

裴玄牽著蘇蘊宜起身往外走,「跟我來。」

蘇蘊宜不得已跟著他走下龍輦,無數侍衛宮人齊齊伏首,而裴玄並不回頭多看一眼,只一意牽著她往高台上走。

蘇蘊宜不住地環顧四周,這裡應當還在吳郡境內,可四下景致與她平素多見的小橋流水迥然不同,此地荒野平坦,與其說是城郊,反倒更項練兵所用的校場。

這座高台更是巍峨,密密麻麻的台階令人心驚頭暈,其上仿佛有雲霧繚繞。

「這裡究竟有多高?怎麼還沒到頭?」蘇蘊宜的心裡早就七上八下地打起了退堂鼓,只是礙於裴玄執拗地牽著自己的手,才不得已跟著他往高台上走。

裴玄連聲哄著「就快到了」,又拉又拽,硬是把人帶在身邊,眼看就要到頂,蘇蘊宜兩腿打顫、氣喘吁吁,終於再不肯挪動一步。

眼見她耍無賴撂起了挑子,裴玄也只好鬆開手,獨自走上高台最後一階,垂眸問:「宜兒,真

的不過來同我一道看嗎?」

他的身影與那夜京口攻城時的重疊在一起,蘇蘊宜仿佛看見一身青衫的裴七郎和此刻身著華貴冕服的裴玄同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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