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並不驚慌,也不理她,自顧自的扣上襯衫紐扣。他已經不是昨天那個哭哭啼啼的鬼場小白了,摸了摸綴在胸口的棒球棍,他有幾分底氣,打不過起碼能跑。
「你怎麼不理奴家啊……」女鬼試探性的伸出繡花鞋走出一步,她能逃脫追捕這麼多年,和她的小心謹慎有很大關係。
「你殺了不少人吧。」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柳白轉過身,一臉冷漠的看向她。
「呵呵呵,郎君真愛開玩笑,奴這麼嬌弱,怎麼殺得了人……」
「你身上惡臭,熏得人頭暈,沒殺人的鬼身上沒有這種味道。」
「你……」女鬼的媚眼僵在臉上,他到底懂不懂對一個女人說她臭,到底會對她的身心,造成多大的傷害!
「殺了人,就投不了胎了。」
「那又怎麼樣,他、她、他們該死!」女鬼不再扮柔弱,凌厲的嘶吼。柳白只覺得周圍溫度都降了幾分。Led燈接觸不良一樣滋滋啦啦。
這就是厲鬼麼?好怕怕啊。
「也許一開始你殺的人有些苦衷,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後面死在你手裡的人就無辜了吧。」柳白掃了幾眼女鬼身上的宮裝。
「什麼叫年紀不小了!」舉手投足都風情萬種的女鬼氣成了茶壺。
「……」柳白驚訝的看著她,不是在討論殺人麼?「抱歉。」
「怎麼,就算我手下數不清的枉死人,你要替地府捉我回去麼。」女鬼冷靜下來,掩嘴偷笑,嘲諷的意思毫不遮掩。
「不,我沒有那本事。」柳白也不生氣,垂眸輕輕摸上胸口的球棒。「但你再想害我,我保證在死之前,先錘死你。」
「……」女鬼沉默著打量柳白。年輕人皮膚白皙,斯斯文文。腰細腿長,剛剛換衣服時瞧著卻並不瘦弱,年輕的身體透著濃郁的生命力。是鬼物永遠得不到的健康朝氣。不怪是修來的好模樣,一切就長得那麼恰到好處。
可是比起昨天,他就是多了那麼一絲危險。女鬼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看來暫時還不能動他。
「我有新玩具了,不過……早晚收拾你!」話落一米一米的漸行漸遠,最後才消失不見。
柳白知道她是故意嚇自已,她也成功了,別人不知道,自已有幾斤幾兩還能不清楚麼。沒人看見的後背,新換的白襯衫汗濕一片。
剛坐下喘口氣,敲門聲又嚇了他一跳。仔細聞了聞沒有腥臭味,柳白拍了拍胸口起身去開門。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張主任領著幾個原同事站在門外。
「有事麼主任?」
「柳大師,大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老女人披頭散髮,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精緻,甚至連衣服穿得還是昨天那套,皺得鹹菜乾一樣。
「我沒明白你說什麼。」柳白側身,避開她抓上來的手。抬眼望去,女鬼並不在,但她身上已經沾了淡淡的腥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