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腫高峰期過去後,視力也會慢慢恢復。」
虞恆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問:「醫生,真的會好嗎?」
雙目一片黑暗時會有常人難以想像的無措和恐懼,虞恆雖然之前一直沒問,但不代表不擔心。
只聽那位神內醫生笑了笑,旁邊傳來印表機的聲音,「年輕人,不要小看自身的恢復力,強大得超乎你的想像。」
「放心吧,回家好好養著,那點出血在七天內肯定就被吸收,七天只是很短的時間,視神經會慢慢恢復。」
該說不說,他總覺得這位神內醫生在靠譜和不靠譜之間徘徊。
但好像經過對方的一通安慰後他就真的不那麼著急了,似乎最多一周他的眼睛就能有起色,就當給自己放個假?
神內醫生把東西遞給司印戎,又說道:「單子開好。」
「對了。」說完虞恆的事情,該神內醫生的炮口集中到司印戎身上,「老司這才畢業幾年,你退化嚴重呀,連這種頭顱CT的片子和報告都不會看,這麼簡單的病症都不會寫診療方案,雖然你是眼科的,但這不應該呀,都是上學時候學過的。」
司印戎也沒反駁只簡短地說:「謝謝,我先走了。」
虞恆感覺司印戎把他推了出去,但不知道要推到哪裡,可能是打針或者做治療。
又晃動了好一會兒後他感覺病床停下來,司印戎走開幾步到旁邊跟別人說了些什麼,距離有點遠,周圍聲音嘈雜他聽不清楚。
緊接著就有另外一個人跟他說:「這位病人,你馬上要做高壓氧艙治療,治療開始後呼吸儘量平緩,不要深呼吸也不要急喘,如果有類似呼吸困難這種不適的感覺,立刻舉手示意我。」
虞恆:「好。」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扣在他臉上,聽到身邊儀器激活的聲音。
他儘量平緩正常地呼吸,高壓氧艙治療並不複雜,就是躺在那邊呼吸就行。
高壓氧氣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沒味道,有種很淡的酸甜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過了不知道多久,高壓氧艙治療結束了,面罩被人拿走,他又被推著去另外一個地方。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領藥叫號的聲音,叫到他的名字後身邊的司印戎起身離開。
對方拿藥回來,又把他推去另外一個地方。
雖然他跟司印戎之間情況尷尬,但他實在是對看不見的世界,未知前行的事物有本能的慌張。
他只能厚著臉皮問:「接下來要做什麼?」
司印戎冷冰冰地回答:「打針。」
虞恆倒抽一口冷氣:「要不要在眼球上打?」
從前司印戎學醫的時候跟他說過,有些眼科的疾病要在眼球上打針,他聽了之後嚇得毛骨悚然,一直祈禱自己不要在眼球上打針。
但這次的事情,他好怕真的在眼球上打。
「不是視網膜病變,不用。」
虞恆大鬆一口氣,覺得只要不是在眼球上打,他都行。
但等病床真的停下後他又想起來,往腦子裡面打可能也不太行。
當然幸好也不是往腦子裡打,一隻手柄他右臂的衣服袖子往上卷,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擦在他的胳膊上。
他能感覺到是司印戎的手在做這些事情。
這是一種長久以來形成的熟悉感,他熟悉對方的動作習慣還有氣息,熟悉皮膚的觸感,那略顯粗糙的指紋感讓他不用看都知道,是司印戎在做那些事情。
是一種熟悉到骨子裡的感覺,他不會認錯。
冰涼的消毒結束後,他聽到司印戎低聲說:「忍著。」
有針-管刺入他的手臂,他咬著嘴唇忍耐,結束後覺得和打疫苗差不多。
打完這一針後,司印戎又推著他離開。
這次走了很長時間,一開始虞恆沒好意思問,但過了一會兒他開始感覺到有點冷時還是忍不住低聲問:「你要帶我去哪?」
司印戎冷漠道:「賣了。」
「哦。」虞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忽然就脫口而出:「那記得把我賣個好價錢,給你自己買點好的,再給我爸媽留點。」
這話一說完,他都想打自己一個耳光。
怎麼從前調-情時候經常說的話就這麼順口說出來了,也不看看他們現在的關係。
他們都分手三年了,三年!
他還提從前的事情做什麼。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司印戎的確總說他,還說你這麼笨,被賣了怎麼辦,當時他就是這麼回答的,但現在這樣說顯然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