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恆聳肩,對此表示十分淡定,「一個人不可能既有天賜的顏值,又有超高智商,這兩樣我有一樣就行,做人不能貪心。」
司印戎正想諷刺兩句,忽然聽到虞恆說:「但奇怪,我好像確實是這麼覺得的,我視線裡面一片黑暗的時候聽聲音聽得很清楚,但現在能看到光看不清楚東西,跟著連聲音也聽不清了。」
說到這裡他笑意吟吟地問司印戎:「司醫生,你說這是為什麼,我的感覺有錯嗎?」
司印戎沉默片刻,語氣生硬地解釋:「人的大腦通過五種感官接收外部信息,視覺是主要管道,你看不到光時,大腦不需要處理視覺信息,所以視覺無影響。但能看到光卻看不清楚東西,視覺信息有障礙,會覺得處在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影響聽覺信息接收。」
「哦。」虞恆用一種恍然大悟語氣說:「那這麼說,我剛才說的看不見聽不清楚應該是對的,你為什麼又說我笨?」
司印戎:「……」
虞恆發現對方半天不說話,依稀能聽到磨牙聲音。
他偷笑,見好就收,不再問了。
不過片刻後司印戎倒是主動說:「我看你恢復得很好,不用戶外。」
「什麼,你要帶我戶外?」虞恆驚訝地問,「真的嗎,什麼時候,今天?」
司印戎用聽不出語氣的聲音回答:「不去了。」
虞恆一猜就知道對方又傲嬌,說不過他就開始從別地方找補回來。
他立刻道歉:「對不起,我說錯了,我們忘記剛才交談重新開始說,可以嗎?今天要去哪裡玩?」
出去玩多好呀,他一個人在家裡悶了好多天,出門也只有偶爾晚上能下樓溜十幾分鐘,真的感覺人都充滿著宅-腐氣息,很懷念陽光。
今天周六,司印戎應該也要放假,對方難得有空帶他出去,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一起出去玩是多麼好增進感情的時間。
司印戎看到虞恆立刻毫無原則地道歉,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只能把自己氣壞。
他有心想說不去,但看到對方期待的表情,這句話不知道怎麼就說不出口。
最終他只能沒好氣地說:「醫生交代你要多做眼部康復訓練,其中包括多看自然光,今天帶你出去走。」
他說完猶豫半晌,還是問:「你想去哪?」
他絕對不是尊重對方的意思,只是他也沒有特別想去地方,不如問問虞恆。
說起想去哪,虞恆不知怎麼就想起那位神內醫生葛平盛說的話,說等他好了去拜拜。
雖然他現在還沒好,但最起碼能看到光,是應該去拜拜。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現在覺得搞點無傷大雅封建迷信也沒關係。
於是他就說:「我們去拜拜吧。」
司印戎:「去哪拜?」
虞恆張口就想說月老廟,他現在最想求是的月老,但又覺得不合適,畢竟他是眼睛恢復光明,去還願。
想了想他還是說:「去附近一家人氣旺寺廟就好了。」
司印戎面無表情地問:「我像是那種去寺廟的人嗎?」
虞恆:「……」
他想到司印戎確實是位標準的無神論者,勉強對方去寺廟不合適,正想說換個地方,就聽司印戎說:「去雍和宮。」
虞恆:「……?」
他有點想笑,又不敢笑,怕笑出來後司印戎撂擔子不幹了。
「我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司印戎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解釋,「為了你儘早痊癒,能跟叔叔阿姨交差。」
虞恆很乖巧地回答:「知道。」
司印戎這個傢伙,永遠學不會面對自己的內心,言行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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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原則就是用來打破的,司印戎確實像是那種會去寺廟的人。
開車去雍和宮一路上,司印戎都很生氣,主要是生自己的氣
明明已經分手,對方在分手的時候還說出那麼殘忍的話,幾乎將他貶得一文不值,他為什麼還控制不住地為對方考慮,甚至面面俱到,現在還要一起出去玩,去他從前壓根就不想去的寺廟。
他尊嚴呢?!
自覺尊嚴掃地司印戎跟自己較勁,但還是帶虞恆出門,去正是人氣很旺據說很靈驗雍和宮。
雍和宮嚴格來說不算是科班出身寺廟,這裡一開始是雍親王府,乾隆時期改成喇-嘛-廟,之後作為寺院一直延續至今。
傳說中雍和宮很靈驗,但不能亂拜,也不能亂許願,xhs上很多人分享過在雍和宮許願,用一種很詭異的方式實現的故事。
後面就有很多人說一定要準確許願,不接受調劑,但虞恆自認為文本功底沒有好到能夠準確許願地步,所以今天來也不打算許願,只是還願,不知道這個還願是要像過去一樣捐香油錢,還是買些雍和宮裡小商品回去。
雍和宮門口不好停車,車停在一個距離稍遠地方,司印戎讓他下車,用輪椅把他推過去。
虞恆坐在輪椅上,抬頭看天。
今天的陽光很好,好到有些刺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