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月的生活費預算只有四千五。」虞恆說,「感覺這些天早就花完我一個月的預算。」
他說的生活費單純是指吃喝拉撒以及市內交通費用,cos服,房租水電這些都不包含在內,如果包括的話一個月的開銷在萬以上。
尤其是房租,每次交都好心痛。
他雖然住在公司宿舍,但那並不是免費住,他們也要付租金,只是價格比市價稍微便宜些。
所以他每個月開銷真得很大,要節省,為此他都開始記帳。
司印戎沉默片刻,才用聽不出語氣的聲音說:「你終於學會做預算。」
虞恆臉色訕訕:「是的,學會了。」
他知道司印戎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從前兩個人在一起同居的時候,因為錢不多,花的時候要有定數,不能估計著花,要記帳,做預算。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司印戎一個月的補助是三千多,他的生活費是一千五,兩個人湊一起差不多有五千塊,聽著不算少,但是要交房租,要負擔兩個人的生活開銷,所以也不多,要省著花。
為此司印戎說過讓他做預算加記帳。
但虞恆一直覺得很麻煩,懶得弄那些,後來沒辦法司印戎就幫他弄。
分開後虞恆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一點點跌跌撞撞,學會每個月控制預算,學會記帳,也學會自己洗衣做飯。
其實分開兩年多他過得不好,真的不好,看著光鮮亮麗,但內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司印戎只說:「吃水果。」
虞恆摸摸鼻子,繼續吃。
他有心想少吃幾個,但美早櫻桃真的太好吃了,控制不住自己,一個接一個地吃,可能吃了二三十個,那一盤子也還沒吃完,不知道司印戎到底買多少。
只感覺還錢壓力很大。
吃完水果沒多久後就是吃藥洗漱滴淚液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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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明亮陽光從窗戶處照在床上,虞恆驚訝地發現他眼中色塊變得更加清楚一些,不僅僅是色塊,已經能看得清楚大致輪廓。
他甚至看到房間裡的衣櫃,書架輪廓,只不過這些輪廓是重影,重重疊疊,讓他看不清楚具體形狀。
但這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他現在的狀態可能是一千多度近視的樣子,戴個眼鏡應該會清晰很多。
但他本身不戴眼鏡,也不知道這種恢復的時候是不是要帶。
還是再等等去問前男友先生比較好。
他最近的作息十分規律,晚上十點多睡,早上六點多起,起來後先去洗漱,洗漱完又把siri冷笑話聽一遍,司印戎房間處終於傳來聲音。
虞恆立刻站起來走到房間門口,他現在雖然看東西極為重影,但好歹能看到眼前景象里的東西大致在哪,不至於迎面撞上,手腳偶爾會碰到,不嚴重。
這對於眼盲七天虞恆來說,已經是一件讓他想放鞭炮慶祝事情了。
隨著一陣熟悉的開門聲,虞恆看到一個身穿淺灰色睡衣人影出現在自己視線里,人影重重疊疊,模模糊糊,他看得不甚清楚。
司印戎在他的眼中是個重影,而他看到這個重影只有一個感覺,開心興奮之下也顧不得太多,直接說道:「哇,司印戎你變得好胖。」
司印戎:「……」
他臉色瞬間黑下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虞恆朝他的方向走。
現在虞恆能看到事物大致顏色,位置和輪廓,看不清具體,他試著往前走走到司印戎身邊,一邊走一邊用手摸索,怕撞到其他東西。
幸好司印戎離他很近,他只用三步就走到,摸索的手恰好搭在司印戎身上。
這證明他沒有看錯,他已經可以靠著自己走幾步路!
這個認知讓他歡呼雀躍起來,他忍不住雙手撐著司印戎肩膀跳兩下,興奮地說:「我可以看到你,還能自己走到你身邊。」
他實在是太開心,忘乎所以,沒注意到許多。
那種能看見東西,整個世界亮起來也清晰起來感覺,沒有經過無數黑暗時間的人很難共情。
而對於司印戎來說,他只看到虞恆一點點走到他身邊,扶著他的肩膀開心地跳起來,就像從前雀躍得忘乎所以時一樣。
這是從前虞恆開心時最喜歡做的一個動作,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虞恆長相非常漂亮,就像是造物主最精雕細琢作品,五官輪廓都非常完美,一直是他眼中最美一道風景線。
但眼睛無光感時虞恆像木頭美人,缺少畫龍點睛里「睛」。
今天,這雙「睛」回來,虞恆整個人都亮起來,表情十分開心興奮,微醺一般的紅色在兩頰淺淺暈開,漂亮得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此時虞恆離他很近,近到他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清甜香氣。
說來很奇怪,兩個人明明用是的一樣洗髮水沐浴露,但他總覺得虞恆身上的味道比他好聞。
也許,就是體香。
而他很久很久都沒有聞到這種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