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釋,但是對著虞恆那副不屑的表情,就說不出來。
每次都是這樣,真的到吵架的時候他永遠也說不過虞恆,平時玩鬧時候說過的話,不知為何在吵架時他永遠也說不出來。
他只說:「你別去,我來解決。」
「你解決什麼呀。」虞恆都想翻白眼,「行了我這就去拍,趕緊拍完趕緊走人。」
他正要走,司印戎從身後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去拍,「不用擔心這件事,我幫你解決。」
他不耐煩了,直接想甩開對方的手,甩不開就一點點地掰開,「你說得倒是輕巧,到最後拍不成,公司還不是要找我。」
後面他堅決甩開對方走出來繼續拍。
當時司印戎臉凍得快掉冰渣子,但依舊站在岸邊陪他拍,後面跟他一起回去。
回去後他就病了,其實還是司印戎來照顧他。
現在回想當時他跟司印戎兩個人,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到底都是單純的學生呀。
換了他們現在,肯定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當然虞恆又覺得對於司印戎來說,更好的解決辦法可能還是不讓他拍。
畢竟對方應該不差這點錢,真的賠得起,況且以他現在當了幾年社畜經驗,可能他當時拒拍是真的不會賠錢,現場安全措施不到位,訴訟到法院甲方也不會贏。
況且他現在工作都還沒接到,要去試鏡才能確定甲方最終用不用他。
有的時候他也會捨不得coser這份職業,因為掙錢的時候是真得很快,但他心裏面也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
等到家後他又開始頭疼,到底要不要去試鏡。
這次試鏡其實不是非去不可,首先去的話製作方不一定會選他,而且他自己也對水下拍攝有心理陰影,自覺不一定有勇氣經歷第二次。
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很重要,那就是司印戎什麼時候才能答應跟他和好。
難道真的要他賣慘哭嗎,那也得情緒醞釀到位呀,不然假哭肯定一眼就被看穿。
說起來他好像從青春期開始就沒哭過,已經不知道哭是什麼感覺。
而且他也不知道哭對於司印戎來說有沒有用。
印象中他很小的時候,還會撒嬌哭時他記得很有用,那個時候他一哭司印戎就說不出那些不好聽的話,會很不熟練地安慰他,會答應他的無理要求。
但後面他長大了到青春期學會不哭,就再也沒有在對方面前哭過,所以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哭對司印戎有沒有用,如果沒用他還在對方面前哭,那他就再也沒臉留在這裡,說什麼都要搬走。
就在他發愁這些事情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虞恆很驚喜,立刻就笑著說:「印戎哥你回來呀,今天好早。」
才傍晚六點多,對於司印戎來說是真的很早了。
司印戎點頭,正想跟虞恆說出去吃時,對方手機響。
虞恆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任偉聲音,任偉問他那個試鏡考慮的怎麼樣。
他猶豫著低聲說:「我在考慮,畢竟從前水下拍攝經歷並不好。」
「虞恆你放心,我跟余姐溝通過你的事情,特意為你了解過這次水下拍攝情況。製作方現場配備有救生員,泳池都有防撞氣墊,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水下拍攝危險主要集中在兩點,一是溺水,二是水下迷失方向被撞到,這兩點任偉自認都做過功課,這次肯定沒問題。
「那我再考慮下吧。」
虞恆沒有一口說死,他還在猶豫。
電話掛斷後他還在考慮這件事情,考慮了幾分鐘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房間裡太過安靜了些。
他一回頭,看到司印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表情格外淡漠。
虞恆愣了下,試探著叫:「印戎哥?」
司印戎用聽不出情緒聲音問:「你要去水下拍攝?」
虞恆:「……嗯……」
他想說還在考慮,還要試鏡,就聽到司印戎又用冰冷嘲弄的語氣問道:「怎麼,有名的職業coser,掙那麼多錢,還要做這麼危險工作?」
虞恆愣了下,不知為什麼忽然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很委屈,很苦。
他嘴唇動了動,一句話都沒說,默默走回房間。
其實司印戎剛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他想再說什麼,卻看到虞恆一個人沉默地走回房間。
他獨自站在客廳,心裏面壓抑得說不出話。
他在客廳站了片刻,想進房間跟虞恆說些什麼,卻發現房間沒開燈。
他把燈打開,下意識地問:「怎麼沒開燈——」
但話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