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孫欒的抱怨,蘇容倒是可以理解他為什麼這麼憤怒。王雪顯然是那種控制欲極強的母親。都不說她對兒子學習的控制,就單說她明明經常不在家,卻連家裡有幾塊香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問題。
但這不是孫欒想要殺死自己母親的理由,有不滿可以說,再不濟可以等成年之後脫離這個讓他感到壓力的家庭。
他母親為他提供了這麼好的生活,就算不感恩,也不至於殺人吧?
成年人就是有極大的悲傷,也不想宣之於眾。王雪努力整理著情緒,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你想怎麼殺我?把我的耳環偷了,我就會死嗎?」
「是這個新的耳環有問題。」蘇容開口說了一句,以表明自己還在這個房間裡。
孫欒點點頭,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你酒精過敏,我就每天趁著你不在的時候用這個耳環浸泡酒精。你原來那個耳環的墜子太小了,我怕沒什麼用。所以就偷了那個,這樣你就只會戴這個墜子更大的耳環。酒精揮發之後不會留下什麼痕跡,你又有嚴重的鼻炎,應該不會聞到酒精的味道。」
「所以你其實還換了那瓶『雷諾考特』?」蘇容猜測道,如果是她的話,就會這麼做。
果然,孫欒點點頭:「是,為了防止媽媽聞到酒精味。她夏天皮膚本來就容易起疹子,只要不直接接觸大量酒精,就算臉部過敏了也只會認為是正常情況,不會被發現。按照我調配的劑量,再過兩天她就會因為酒精過敏而休克。到時候我會把家人都引出去,然後……」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特意看了一眼蘇容。如果不是蘇容提前發現了的話,他這個犯罪方法也稱得上天衣無縫。
蘇容也在看他,心想這傢伙果然沒有遺傳王雪的基因,遺傳的全是他爸爸孫鶴文的基因啊!
在看到醫書上,被翻的快爛了的過敏那一部分,蘇容就已經完全明白了孫欒的計劃。同時之前一些零碎的線索也串聯了起來,例如化妝檯用的格外多的粉底液。
顯然兒子的計劃讓身為母親的王雪感到悲傷又恐懼。她怎麼也沒想到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孩子竟然想害自己,而且還設計了這麼周密的計劃。
「難道你就不念我一點好?」王雪還是有些不能接受,「況且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全是我在養著吧?我死了你們喝西北風去啊!就算是傻子,也不應該在河都沒過的時候就把橋拆了吧?」
蘇容突然意識到他們一家還是有點相像的。在這種情況下,王雪的反應竟然是試圖用利益計算來說服孫欒,看得出這一家子在感情上都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