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馬拉松真不是人跑的,好痛好痛……」
時書挪著胳膊腿,艱難地下到地面,聽到了門外熱鬧叫喚的聲音。他推開了門。
「我天……」
綿密輕盈的雪白陽光一下照他臉上,眼底映出大景京城東都的繁華市井景象。佛塔比夜裡看到的更古樸生動,菩提樹的濃蔭遮住白牆灰瓦,僧人往來,檀越並行。
不遠處的相南寺市,商鋪攤販,沿街叫賣,燒雞燒鵝滷味食鋪,金線綢緞五彩布帛,糕點玩具胭脂,賣金銀銅鐵,刀槍劍戟,還有沿街圍成圈,正在吐火走繩吞刀的江湖賣藝人士。
「……這就是城裡?一個封建王朝的京城?夢華錄啊……」
農村人進城了,早知道城裡這麼好早來了。
時書想逛逛,想起昨夜狂奔後這一身,忙抓住一個沙彌:「請問在哪裡洗澡?」
「沿這條路走到頭,禪堂後有澡浴池。」
時書連連道謝,便往說的地方過去。
到前台領個手牌,接半桶熱水,進到木隔門的裡間。
熱氣氤氳的大澡堂子,許多人參禪拜佛前要焚香沐浴,洗去一身污穢,故有些寺廟有專門的熱水和澡堂供應。
時書鑽到最角落,脫掉了衣服。
把僧袍從身上剝下來,然後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輕輕鞠起一捧水打濕了身上,腰腹疼得他想笑……
腿疼也不說了,腰疼,下腹疼,手臂都疼……
時書一邊擦拭身體,一邊幽魂似的,抒發感嘆:「好疼啊……受不了了……怎麼會這麼疼……好疼……嘶……啊……疼死我了……」
他嘀嘀咕咕,旁邊洗澡的和尚看了他一眼。
看什麼?
越疼,昨夜周家莊的事越讓時書氣憤:「恨死這些搞男人的傻吊,都怪那個畜生……」
和尚又看了他一眼。
時書擦背,手臂揮舞得太快,剎那他被一陣痛楚擊中——「草!」
背後,腳步聲調轉方向,朝他走來,響起一道沉靜輕緩的嗓音:「時書。」
時書猛轉過頭,煙霧繚繞之中,謝無熾不知幾時來的,他換了一身雪白素淨的僧衣,青絲長發高挽,左手戴著菩提子串聯的佛珠,一隻手還拿著一盤珠串,眉壓眼,神色平靜,眼神自帶目空一切。
「謝無恥?你忙完了?」
時書拿毛巾遮住腿間,疼得沒處說理:「稍等,我現在洗澡,晚點和你說話。」
不過謝無熾並不走。
時書暗示:「我現在很忙,你應該能看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