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相南寺的方丈。」
「也就是那個上千間東都房產和三萬畝地的擁有者?」
謝無熾:「你知道了?」
「我昨天想找活干,全被拒了。」時書說,「實話實說,如果和尚都是這樣的,那我不想當和尚了,假裝的也不想當。」
謝無熾:「都這個處境了,原則還挺堅固。」
時書抱著手:「都這個處境了,再爛能爛到哪兒去啊。我不想干。」
……
藏書閣里空氣太悶,滿是樟腦丸和紙墨的氣味。時書跟著謝無熾待了半個多小時,看一本書看得差點當場磕頭,猝然驚醒:「嗯?」
一接觸到謝無熾的視線,時書立刻撐著額頭裝作剛才只是眼睛疼。
謝無熾淡淡道:「你在我面前死撐,是因為我們還不熟嗎?」
「……」時書說,「少管我。」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藏經閣外的大殿。寺廟不愧是寺廟,每天都有那麼多虔誠的人,或是心中有所求的人往來,上柱香,祈求幸福或是榮華富貴。
這也是對未來抱有希望吧。
時書隨處走走,沒想到背後,聽到一個婉轉的聲音:「小和尚。」
「?」叫誰,我不是和尚。
時書轉頭過的一瞬間,睜大眼:「是你啊?」
約莫十四五歲,頭髮讓布巾包裹,衣著樸素的女孩站在那,手裡挽著一隻花籃:「是我,我是小樹。」
時書:「你也來拜廟?」
「不是的,」小樹走到他面前,掀開手裡的籃子,「你昨天幫了我,我感激在心,我娘蒸了槐花糕讓我送來。我一直在寺里找你,卻不知道你姓甚名誰,找了許久。」
荷葉包裹的糕點,溫熱渡送。時書接到手裡:「謝謝你,不用這麼客氣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中國人的美德。」
小樹侷促,不說話。
背後,一道陰影從門後襲來:「她是誰?」
聲音里,似有淡淡的收束和抓緊的意味。
時書轉頭,謝無熾的視線正好落下。也許是他沒帶笑意,高峻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小樹看到他,竟然嚇得後退了幾步。
時書:「她是我昨天幫的小女孩。這是我……哥哥。」
謝無熾:「哦。」
小樹偷眼瞟他,滿臉緊張:「我先回去了。」
時書:「行,路上小心。」
「等一下。」謝無熾再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