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呵呵,回不去了。」
謝無熾:「世子今日要在寺里留宿,下午高僧開壇講經,我恐怕回來得晚。」
時書:「我們回不去了。」
「……」
陽光晴朗,時書繞過他往前跑,少年在石板路間連蹦帶跳,和謝無熾保持著距離,一邊回頭沖他指指點點:「你別過來,變態。」
謝無熾面沉如水,唇瓣抿著。
——直到時書撞到某個僧人,把人家手裡的一枚雞蛋打爛了。
「師兄,你這這這這——」
時書:「……對不起。」站在原地。
「謝無熾,你來一下。」
謝無熾上前,往僧人手裡放銅板,荒謬似的莫名其妙彎唇。
僧人:?好笑嗎?
陽光下,謝無熾抬手捏了捏眉心,再看被陽光擁抱的時書,眯眼。
飯堂,又遇到前幾日愛吃醋的少爺和尚和姿態嫵媚的少年和尚,也就是性急不可等待,荒院裡乾柴烈火也能幹上的兩人。
正頭和頭挨在一起,小聲說話。
「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早讓你收好,要不是我收買同舍和尚讓他幫我認下,你我都要被趕出寺里了,屆時我爹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呵,」一陣笑,「你花了多少錢,讓他替你頂了罪?這可是一輩子的飯碗。」
「五百兩換一份度牒,貴死人了。」
時書準備走,見謝無熾看似若無其事,實則又在聽,只好停下腳步。
「倒是怎麼突然查起書目,還管起僧人品行了?」
「這還用說嗎?世子天天來寺里,愁的正是軍餉一事,我看這實在搜刮不出油水,想把刀砍到佛祖身上來了。」
「好大的膽子呀!」
「你和我最近都不要見面,小心要緊。」
「沒出息的東西,我們這麼久了都沒人看見過,你怕什麼?好些天了,你也不想我……」
時書後背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擦了下嘴邊的水漬,謝無熾倒還端著水桶里的葫蘆瓢,修長手指上水珠流淌下來。
「……那今晚,老地方。」
聲音消失,謝無熾把水瓢放回水面,激起一層一層漣漪,沿缸壁消弭,久久不散。
「佛以八苦為師,淫為不淨行,迷惑失正道。」
「受罪頑痴荒,死復墮惡道。」
「色者,世間之衰禍。凡夫遭之,無厄不至。」
謝無熾面色平靜背誦畢,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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