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時書眼前霎時一黑,血液像被抽乾,驟然發出一聲平時絕對不可能的慘叫,往後退:「謝無熾,有老鼠,老鼠!!!」
牢里的耗子極為兇猛,見人不僅不怕,居然還東奔西竄試圖攻擊他。時書整個人腿軟了,險些跪倒在地,連滾帶跑地跑。
「謝無熾快點把它趕走!我看見老鼠噁心,好噁心,嘔——」
「吱吱吱!」,耗子圍著時書打轉,時書想一腳踩死它又怕黏在鞋底噁心,只好圍著謝無熾繞圈子。
「謝無熾救救我,救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謝無熾單手將他攔在背後,沒多大耐心,一腳就給老鼠踢飛了出去。那老鼠「吱吱~」一聲後,發起第二次衝鋒,又被謝無熾一腳踹了出去。
這下知道痛了,原地打了打轉,從隔門跑了出去。
時書停下來,滿頭大汗,雙手撐著膝蓋:「我艹!為什麼!牢里的耗子為什麼這麼大!」
時書怕耗子,沒什麼原因,就是噁心。
他小時候太皮了,皮且善良,大晚上抓了一隻小耗子,以為是鳥啊貓啊之類的小動物,結果第二天早上睡醒,大白天,才看清是一隻耗子正趴自己枕頭,小眼睛小鼻子,尖銳吱吱叫。
時書永遠不會忘記那驚悚的一幕,從此以後看見耗子就生理性後背發涼,恨不得飛到天上去。
謝無熾:「不用怕,趕走了。」
時書:「好肥!它好肥,快趕上貓一樣了。」
謝無熾伸手,才發現時書手腳發涼:「鳴鳳司的傳聞聽過?犯人只吃糨糊,畜生的伙食怎麼會好?所以肥老鼠吃的不是稻穀米糠,而是——」
時書擦著額頭的冷汗。謝無熾說:「人肉。」
「什麼?」
「你長得白淨,皮膚更接近屍首的顏色,這耗子剛才只攻擊你,肯定是饞嘴了。」
時書毛骨悚然:「?真的假的?」
「傳聞,也許真也許假。」
時書:「鳴鳳司屍體都能給耗子吃了?!」
謝無熾看他一眼,道:「多的時候,屍體堆壘在院子裡,親人來認領的就拉板車帶回去。但還有官員家眷都在故鄉,千里迢迢趕來,屍體早臭了爛了,就扔到地窖。地窖里的老鼠哪個不是吃得膘肥體壯,甚至演變成東都的一個典故。」
時書平復著呼吸:「什麼?」
「這個典故不是東都本地人流傳,而是邊防軍進京述職,無意路過鳴鳳司,發現這裡的屍體堆積如山,耗子肥胖如貓,回去便嘲笑東都的部分當權者,就跟鳴鳳司的老鼠一樣吃人肉而肥。」
「……」
時書臉色蒼白,連忙把褲子往下拽,遮擋住白淨秀氣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