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真把他往繡閣中一扔,換身紅衣裳跟人成了親,時書不願意,他還是黃花大男孩呢。
正準備驅趕馬車夫走,沒成想背後傳來一陣聲音。
「二位留步。」
兩位身高綽約的翩翩貴公子,暮色中一身制服綢緞,成色名貴華麗,渾身上下有高貴出塵的氣息,被風吹起了白淨寬袍大袖,正朝他倆走了過來。
時書一下子定在原地:「難道是來討要繡球的?好小氣,這下紀念物也沒了。」
謝無熾看了看他,不語。
二人稍微年長的抬手行禮:「在下許珩門,二位可是姓謝?」
時書:「你們是誰?」
「哦,還真是,」許珩門笑如三春暖陽,「二位拿著裴文卿的書信來鶴洞書院找人,許壽純正是家父,這是家弟,許珩風。」
時書:「原來是你父親,這麼巧!」
許珩門道:「哈哈哈,方才經過繡閣見兄台被拉扯上去,容貌不俗,再看到還有一位兄弟,就斗膽前來問了。家父近日正在閉關修心當中,請二位也暫留兩日。跋山涉水路途不易,現在就由在下來照顧二位。」
這翩翩貴公子,轉過身,「吃飯了嗎?恰好在河上預訂了畫舫,二位請。」
時書看謝無熾:「可以摟席,去不去?」
時書說完,年紀稍輕一些的許珩風柳眉高抬,看他一眼輕輕哼了一聲。眉眼中似乎有鄙薄之意,但又不得不接待。
時書收到視線,不保證是不是誤解,捏了下耳垂先當沒看見。
謝無熾步履已動:「去吧。」
許珩門到路旁拍了拍手,立刻有好些僕從躡手躡腳上來,他吩咐:「把二位貴客的行李先送去書院。」
說完,清雅地笑著回頭:「二位來得正巧,現在是七夕紅線節,長陽的風俗便是男女夜間於醪水旁相會,一起放花燈燭火,看夜間煙花。近日十分熱鬧,二位也可以一道觀賞。」
謝無熾道:「醪水河,便是尊父年輕時醉臥船上飲酒,醒來見醪糟酒全倒入了河中,風雅秀麗,將整條河改名為了醪水的河?」
許珩門:「正是。」
時書十分驚訝:「你爹倒杯酒,整條河流的名字都改了?我去!」
許珩門淺淺一笑,許珩風捂著臉一嗤,又露出看鄉下人的表情。
謝無熾道:「長陽許氏,百代儒宗。整個長陽縣土地大部分為許家所有,別說一條河,名滿天下的祁鳴山也不過是許氏的後花園。歷代先祖多入館閣,這二位兄弟的祖父是仁帝朝宰相。」
許珩門一收摺扇,掩著下巴淺笑:「閣下言重了,詩書傳家,為大景候命罷了。」
時書:「牛……」
暮色四合,許珩風沉不住氣,將時書和謝無熾上下打量:「我聽說除了上次的相南寺夜變,這次舒康府驅瘟也有二位的功勞?」
時書把舞台讓給卷王:「都是我哥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