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把藥材放到竹編的圓盤,放太陽底下晾曬,林百合收拾好了一箱子藥,道:「走吧,上樑王府去。」
時書驀然想起了謝無熾:「去梁王府幹什麼?」
「老梁王壽誕在即,如今王府里忙成了陀螺,每日來拜壽的、引薦的,主人太太和奴婢,得有數千人在裡頭忙碌,人多了總有個頭疼腦熱腹瀉竄稀的吧?那邊的藥局忙不過來,一到逢年過節就得借咱們過去。」
時書也抓起藥箱:「原來是這樣。」
林百合跟時書差不多年齡,兩個人一起出了門,梁王府和世子府隔著一條街,走路約莫幾分鐘,梁王府金碧輝煌的大門赫然呈現。
果然,這王府門口人來人往,應酬交際好不熱鬧,門衛都拿鼻孔看人。
「哪兒來的?」
「世子府藥局的。」
「進去吧。」
時書進門後左看看,右看看:「梁王府,比世子府還大?」
「那是,當今聖上的親爹。」
時書一路走,見道路兩側張燈結彩,樹枝修建有型,朱門繡戶上了新漆光亮鮮艷,亭台樓閣重重掩隱,來來往往的奴才丫鬟都換上了新的衣裳,眼高手低,相比之下確實有一種別樣的活力和氣派。
時書懶懶道:「真了不起。」
「本來還能更了不起呢!只是咱們王爺是個『一團和氣』的笑面王爺,一問三不知,每日呢就和幾個夫人打牌,從來不問政務,一問就搖頭不知道不知道,人老實!這氣派,趕太后家那幾個叔叔侄兒還差點。」
時書邊走邊看,經過戲園時林百合戳他胳膊:「那不是謝參議嗎?」
時書轉過身,果然看見一身淡青色長袍的謝無熾站人群中,一旁是世子楚惟,還站著個紅衣太監,三個人正在看一份喜劇片的曲目,旁邊的戲台老闆站著,一臉忐忑望著三位。
謝無熾身高腿長,在人群中顯著的出挑,他收回目光將曲目遞給了太監。
「請周公公過目。」
「哎喲!」那太監尖聲尖氣,弓著腰接過,「梁王誕辰,陛下親臨,氣氛其樂融融,看幾首孝子戲好了。什麼『失空斬』,『楊家將』,與政務有關的都免了。」
世子冷聲道:「怎麼,你是怕本世子夾帶,要向陛下進言?」
「冤枉啊,只是陛下日日處理朝政,殫精竭慮,好不容易回府一次,政務雜事,就不要擾陛下耳目啦。」周公公擦擦額頭的汗,「這也是豐公公和喻妃的意思,為陛下分憂。」
世子一下笑了出來:「那是自然,皇兄御駕難得出宮一次,怎麼會再拿政事俗務擾他清閒?把這幾曲都刪了吧!」
戲台老闆連忙應聲:「是!」
周公公說完,還怕處理不到位:「除了看戲園子,其餘觀賞庭院、賞荷聽曲、飲食用膳的條陳,也請世子殿下帶奴才一道看看吧。」
世子面露不悅,說:「知道的這是王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太監的窩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