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一陣奪命狂奔,直跑得腦子裡熱氣騰騰,終於恢復平靜,整片後背汗津津地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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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王爺府做工奇遇頗多,時書表面不動聲色,接下來的幾天仔細觀察謝無熾,看看他是否真如林百合所說染上了不好的毛病。不過王府幾千上萬人的調度,他時常凌晨才回,清早天剛亮又收拾出門。
謝無熾縱然天生精力旺盛,但忙碌太過閒下來時神色也有陰鬱,他似乎在為一件事情忙碌奔走,時常有大量文書需要處理。有好幾次單手撐著下巴睡著,隨時等人找,便睜開眼繼續辦事。
高強度工作讓他眼下染上紺色,身上時常有應酬的酒味,但沒有脂粉氣。而梁王誕辰在即,王府瀰漫著熱鬧的喜氣像鼓點一樣催促著人更不敢放鬆。
院子裡。
時書支了只爐子燉草藥,被煙霧嗆到時謝無熾回了門,一身洗鍊的淡白色衣裳,將那肩背穿得極其挺拔清正,抬手撐著門進屋時,鋒利視線迅速將門內掃了一圈。
時書拿把扇子時不時扇扇風,扇扇火:「謝無熾,你最近忙壞了吧?我給你熬了點藥。」
「為利奔波,就是如此。還好。」
時書揭開藥蓋後濃郁的藥味充斥鼻尖,他用勺子舀了一碗濃褐色藥湯,端到桌前被燙的縮下手指:「嘶——嘶——真燙,謝無熾,你先別喝,涼了再喝。」
謝無熾垂下眼,在椅子上坐下:「近日天氣熱,我恰好有些上火,你煮了清熱解毒湯?」
時書:「不是。我燉了壯陽補腎湯,我看你最近天天應酬,估計也挺辛苦——」
時書話沒說完,謝無熾便一副陰鬱的模樣,冰冰視線落到他頭頂:「壯我的陽?」
「不用不好意思!林百合悄悄跟我說了你問藥的事,你看起來健健康康體格雄壯,但我看你最近早出晚歸,回來時常有酒氣,喝著先補補。」
謝無熾一字一頓:「也許我有一天會虛,但不是現在。你很無聊嗎?過來。」
時書:「哎?去哪兒?」
「回一趟流水庵,有事跟你說。」
「好啊好啊!走之前這壯陽養腎湯你到底喝不喝?你不喝我喝了啊,別浪費。」
謝無熾神色不悅伸手扣過時書的藥碗,骨骼有力,但時書低頭早湊在湯麵上吹氣,喉頭打滾「咕嚕」喝了兩大口。奪過的白瓷藥碗盛著的藥湯放鼻尖底下一嗅,謝無熾眼中的情緒稍解:「這是人參黃芪湯藥,專治過度勞累。」
時書拍了拍手笑著說:「被我騙了吧?我可沒說不是。不過你怎麼能聞出來?我聽說,你去藥局開過壯陽的方子。」
「我有我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