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時書每一次反應而回應,鼓勵,挑動他的熟男的聲音。
時書注意力重新回到刺青身上,蛇本來就有蠱惑之意,謝無熾本身則是陰暗的代表,像牆外幻化人形的妖,試圖主導和操控人類。
刺青的鋒芒和輪廓,似乎有很高的繪畫造詣,落筆利落冷峻,在時書的視線中很清晰,每一筆每一划自有他的故事。時書越清醒地意識到其中的刻意,謝無熾是故意給他觀賞的。
謝無熾……你這個……
騙子?
時書抓著他的衣領,攥緊手指頭髮痛,拼命想扯開他。人竟然可以有這麼多技巧?比如謝無熾隨時在向他展示,他在對愛人方面的能力和吸引力。
他的聲音,他的強悍,還有他能提供的情緒,如果打開那扇禁地的門,品嘗禁忌之果,他能讓時書哪怕作為一個男人,也能享受來自他的價值。
謝無熾是故意的。
在故意誘惑時書徹底迷戀上他。
如果就這樣摘下了,會怎麼樣,也許遲早有一天會摘下,謝無熾說得不無道理,「我不是親得你很爽嗎?」
然後,就這麼摘下了,一種輕佻失智的感覺。
想到這,時書便有爆炸似的不爽,是自己被蒙在鼓裡的背叛感,還有,被一個人引誘時的荒謬。
在屏風後,謝無熾抱著他假裝情侶,躲過門外那個人的尋找,低聲附在他耳旁說話。
「被哥哥這樣開玩笑……好玩嗎?」
「嗯?好不好玩?」
故意說的淫詞爛調、故意刺激人神經的句子。時書仔細審視謝無熾,他的聲音好聽,像是舌尖抵在齒關粘連了一下的放鬆的發音,似乎時而有笑,時而漠然刻骨。但時書覺得沒有情緒,冷漠,自行其是才是他的底色。
明明對自己似乎很好……那副難扼的模樣,無限度地散發出公狗發情的氣味,搖著那條雄性狐狸的尾巴。時書覺得他很危險,謝無熾是一個巨大的癮,是一團火,想把靠近他的人都燒死,誰都別想活下來。
「………」一點兒都不好玩,無聊。
換成了他在用撩人耳膜的聲音。
時書的目光中,只覺得謝無熾鬼一樣海藻似的潮濕頭髮垂下來,落在時書的脖頸。夢裡似乎沉在海洋中,晃動尾巴的人魚揚起氣泡將人包裹,水膜碾磨水膜,空間和時間在扭曲中無所遁形,像雲層在碰撞,火和火焰的融合,萬事萬物化成燦爛的霞光,好像要把他點燃,燒成灰,就此化為心尖上的泡沫。
非常熱,夏天的躁動不安。
為什麼夢裡是他……
世界真的轟然聚集成雪白的光束。
時書從狹窄的木板上驚醒,眼前是石板,他嚇得「啊!」了一聲。
「好熱,我去……什麼時辰了?」
時書腦子裡白茫茫,胸口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