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碰我的身體。」
強烈的像鼓點一樣的心跳,謝無熾渾身都在發熱,時書的睫毛沾著水汽,被謝無熾纏得沒辦法,膝蓋頂了他一下:「再不走天亮了。」
他和謝無熾出來很久了,看田之後,就在小樹林裡忘我地熱吻。
還是時書覺得有點說不清的吻。
時書抬頭想看天色,夏天一般亮得很早,不遠處現出魚肚白,晨光熹微,映照在金黃的稻田上。
時書剛想說什麼,突然看見好一隊人,走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時書心裡猛的一驚,推開謝無熾:「有人來了。」
謝無熾理著衣裳,一件一件穿好,他好像有種魔力,剛把衣裳穿好,整個人就變得極端地清正端重,絕對讓人想像不到是會把「交配」這種詞掛嘴上的人。
時書仔細一看,這群人起碼十幾個,不僅僅有他,另一頭也有源源不斷的人匯集起來,且明顯穿著農作的衣裳,只是普通的百姓。很快成為一大簇,朝著官道往同一個方向過去。
他們去的方向——潛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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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極其燥熱,大清早烈陽懸在頭頂。
那雲層一朵覆蓋著一朵,逐漸像被打翻的墨台染成了烏黑的顏色,不幾時的悶雷聲之後,天空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潛安府的府門外,此時匯集了成百上千的百姓,站在暴雨中,頭髮和衣服被暴雨澆透,正在大聲說話。
「為什麼?憑什麼不讓收割稻子?」
「一年到頭,好不容易等到收割季節,你一句話就不讓我們收割,來年要餓死嗎?」
「誰不讓收割!憑什麼!」
「既然要讓我們餓死,那我們現在就死在這裡!給你們看!」
「……」
很多的人,有老年人,中年人,也有抱著孩子的婦人。
湯茂實站在雨中,前排讓一群衙役看護著,在暴雨中走來走去:「都給我回去!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這是聚眾要挾朝廷,這是造反!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讓收割稻子,今年就餓死了!哪還有什么九族!你們這些狗官!」
人群中不知道有誰罵了起來。
湯茂實勃然大怒,一把甩開給他撐傘的王瑞:「欽差呢?怎麼這種關鍵時刻偏偏不在府衙?」
王瑞道:「咱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聽說,昨天夜裡出城了。」
姚帥和一群禁軍護衛同樣站在暴雨中,面無表情。
湯茂實忍著怒氣,暗罵了聲賤民:「勘對田冊,平均田賦是朝廷的國策,你們不要為了自己那口飯,跟整個朝廷作對!耽誤大景的江山社稷,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