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桌上,赫然放著三品知府的衣物。
「沒有沒有沒有!」趙員外頓時擺了擺手。
時書打量這趙員外,沒成想魚肉百姓,勾結阻礙新政的人,是這麼的其貌不揚,他人的部分和其他莊戶毫無差別。
謝無熾眼皮也不抬,平聲道:「雨季在即,割稻要緊,本官沒時間和你閒扯。你身上也有幾件案子,案卷本官都放在案上了。你要是願意立刻回去割稻,積極響應朝廷,就把案卷拿走。要是不願意,下午之前,本官讓衙門拿人抄你的家,讓軍隊的人來收割稻子。」
這趙員外拿刺繡的帕子擦汗,半晌,走到桌案前想拿出幾冊案卷:「大人,草民這就回去,讓他們割稻。」
時書站在桌案旁,低頭翻他的冊卷,一個手沒拿穩,散得滿地亂飛:「掉地上了,麻煩你自己撿。」
這趙員外,肥胖著肚子低頭。
時書說:「回去以後別忘了把好人家女兒接回來,還有你害死的人,也去燒燒香吧。」
趙員外抬頭,看到時書一張少年冷漠的臉。
「是是是。」
謝無熾道:「出門後煩請告知下一位,一人一人進來拿案卷。」
「是……」
這人惶恐且蹣跚地走出門去。
下一刻,又是另一位富戶進門,戰戰兢兢地翻看罪集。
這一招厲害,只要繳納田賦,就能保住性命。
一上午加上下午,書房內人來人往,積壓的罪案也越來越薄。日薄西山,太陽光越來越昏暗。段修文走進門來,說:「大人,門外已經沒有富戶的轎子了。」
謝無熾:「簽字畫押,都回去收割稻田了?」
段修文面露猶豫:「還有三家人沒有露面。」
「陳、祝、林,結為兒女親家的這幾家是吧?」
「是,」段修文脖子一縮,唯唯諾諾地道,「大人,其他富戶都願意收割讓出一半田賦。這三家你就別去動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時書正坐在案邊,喝著一口消暑的湯藥。
聽得十分蹊蹺,抬起了頭來。
謝無熾笑了一聲:「因為這三家,背後有個共同的名字——傅溫是嗎?早聽說傅相年幼時父母去世,由姑父陳清一手養大,女兒嫁給祝、林兩家。三家占有潛安沃野萬里,田產不少掛的是傅相之名,可否屬實?」
段修文著急地道:「大人,不要再說了啊!」
時書咕嚕喝了口湯,聽著這一切,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為什麼同樣是人,有的只能躬身田壟間,有的卻能隻手遮天,令所有人都畏懼呢?
謝無熾坐在椅子中,神色更為鎮靜:「錯,不僅不能不說,而且還非要說。難道只有你我知道這三家乃是傅相的親戚?倘若是傅相的親戚就可以包庇,那如何服眾?誰沒有親戚?有富親戚就能為非作歹?潛安是當頭炮,所有人都盯著這裡,必須做好表率,其他州縣的新政才能執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