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熾:「嗯,狀況並不太好。接下來幾天你都待在院子裡,避避風頭,過了再出門。」
「避什麼?過什麼?你到底發生什麼了?」
「避我的禍。新政不到半年,核心人物逐漸被撤出朝局,現在也輪到我了。」
「你!」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當時不是做得很好嗎?不是滿懷希望,整個大景的沉悶腐朽都一洗而空嗎?
「謝大人,陛下說過,不許謝大人與人會面……」
背後催促,謝無熾作為朝廷押解的重犯,已經全方位受到束縛。謝無熾再看一眼時書,轉過身去:「過兩天有我的消息,再來牢里找我一趟。」
時書猛地大喊了一聲:「謝無熾!你站住!」
這一聲過於無禮,讓謝無熾停下腳步,周圍的官員也抬頭。
時書:「你會不會死啊!」
「不知道。」
時書終於察覺到了,這話里的疏遠還有距離感,顧不上許多:「為什麼這麼和我說話?我不跟你那個,你記仇嗎?」
眾人支起耳朵吃瓜:「那個?」
哪個?
哪個啊?
謝無熾看著他,三個月不見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說,垂眼想了一會兒,才露出微笑:「不記仇,還想和你說對不起,那段時間是我的不是,欺負你了。」
時書:「啊?」
「謝大人……」看管的人又小聲催促起來。謝無熾輕點了下頭,再看他一眼,轉身走進關押的淨室,「過幾天來刑部找我。」
時書被丟在原地,眼看著這扇門重新關上,只有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分不清這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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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間古樸的酒樓,時書背上戴著笠帽坐著喝茶水,這地方,是太學生們清議的聚集之處。
時書一邊看時間,心裡也在焦急地等候,不幾時,搖著摺扇十分風雅的公子走進門來坐到窗邊,時書連忙挪旁邊那一桌去。
「勞駕讓讓,這一桌能給我坐嗎?我給你錢,謝謝!」
時書知道此人家中在朝廷有淵源,坐得靠近,這才聽起來。
「朝廷最近真是波譎雲詭啊,一波升起一波落下。」
「最大的事……」
「新政為什麼忽然被叫停?我聽說,那位謝御史都押解回東都了!」
「不止他,所有新政官員都被調離職務,貶謫下去,新政怕是不能成了。很簡單的道理,富紳大部分都是朝廷命官退休,和現在的當權派關係密切!表面上是動富戶的田,實際上是拿刀刮這些官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