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熾:「嗯?」
「……我給你擦啊,我帶了手帕。」時書唯恐想歪,抽出帕子擦拭他的唇角。越不想想歪腦子越歪,場景浮現,全是和他在深吻摟抱和撫摸,視線、溫度和撞擊,但現在的謝無熾居然如此安靜。
不過作為階下囚,他也無半分卑微,尤其眼皮一垂,看人看物仍像看狗那樣的體面和平靜。
時書攪著碗裡的粥:「幸好我來了!不然你心情這麼差,還要自己做飯自己幹活,好慘澹。」
再次揮去雜念,一口一口餵完擦乾淨了臉,時書忙不迭端著衣裳出去洗了:「就這兩個月,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不會再幫你洗衣服。」
謝無熾諸多不便,肯定自己照顧,他也幹不了。陪著走路簡單,照顧他一行才是重頭,誰讓時書心裡一直把他當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
時書幫忙洗衣服,一邊洗,一邊強調:「就這倆月,等到了太陰必須管我叫爹,叫到我煩了為止。」
「洗衣服,做飯,伺候我。」
「這是內褲嗎?我還要給你洗內褲。」
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時書刷刷刷洗著,來福在旁邊搖尾巴,便點點它鼻尖:「晚上睡門外,幫忙看門。」
來福:「嗯嗯嗯!」
「真乖。」
很寂靜的夜晚,沒成想和他的好朋友這麼久不見,第一天相處卻是這般場景,沒有美酒宴席遊玩狂喜,只有時書在驛站酷酷幫他洗澡洗衣,收拾這些爛攤子。
時書不愛追名逐利,而謝無熾恰好愛得很,他既然愛,時書也不會指責他,只是風暴中心能謀取利益,危險和墜落也更加厲害。時書能做的,也只有他掉下來時接一把嘍。
反正都是活著,他願意和謝無熾一起活著。
時書洗完晾好衣服在架子上,回過頭,謝無熾靠著門,鼻樑染上了微暗的月色,神色陰暗得像鬼魅,太監和差役都吃著飯準備睡了,門神似的正看自己。
時書指著他,說:「你那個日記上,把這些也記下,我每天都對你做了什麼,以後記得還我。」
時書長得俊美陽光,微笑,露出白淨的牙。
謝無熾抿唇,時書伸了個懶腰。
「走吧!睡覺了,走了一天真想睡啊。」
時書往前,謝無熾跟在身後,鎖鏈「嘩啦啦」地響。
終於進了門,時書鋪好被子轉頭看謝無熾:「你是不是很少失敗?所以這一次心情這麼差?不說話,不說話是吧?過來,上床。」
時書嘀嘀咕咕:「我們最近一次一起睡覺還是在舒康府治理瘴癘時?後來約法三章,一直分房睡,新政更是人多眼雜,你都沒怎麼合過眼,有點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