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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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時書坐在椅子上,將髮夾放回囊袋之中。
「我確定,謝無熾那枚髮夾和這個一模一樣。」
杜子涵搖頭:「不可能,我隊友手工大佬,在這唯一的消遣就是做玩具,謝哥不會還有這種愛好吧?」
時書問:「你隊友什麼時候死的?」
杜子涵仔細想了想:「我流浪了大半個月認識他,然後一起去信固府屯田,屯了估計一個月,他身體和精神都越來越差。但我當時身體還不錯,屯田的將士讓他留守在村子裡,我和其他人每天照常出去種地。」
時書:「然後呢?」
杜子涵說:「那時候剛開春,種麥子,輪到我夜裡守田,我就守了一天一夜才回去,回去時,他已經掛在屋樑上,死了很久了。」
時書後背發涼,盤算著:「當時我也在周家莊跟人學種地,舒康府淮南路的叛亂,許多流民四處奔逃,沒有路引也暫時放鬆了監管——你在流民中,沒有看見過謝無熾?」
杜子涵:「沒有。」
時書:「那個髮夾——」
杜子涵突然想起什麼:「哦,他愛做手工,當時農忙閒下來就拿木頭和小刀子削,削完偶爾會送給大家,除了髮夾,還有別的製品……」
時書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確定他是自殺?」
杜子涵神色古怪:「當然了。你什麼意思啊?你在懷疑什麼?我確定是自殺,當時有仵作來驗過屍,說是自殺。無疑。」
時書心裡有點亂:「所以髮夾是怎麼回事,謝無熾跟我說是他撿到的。難道是送給某個流民,走來走去,落到了他手裡?」
杜子涵面露茫然:「我也不知道,那種民屯,人多混雜,有時候並不知道人員的流動。而且當時以我隊友的精神和身體狀態……一直想死,我從未懷疑。」
時書捏著髮夾:「還有其他細節嗎?」
杜子涵思索著,突然道:「哦,那段時間,我懷疑他一直有想自殺的心情,因為他經常催我出門種地去,別照顧他。你也知道,當時是幾十個人拖家帶口住在一起,有官府的催問,我和他不能時常待在一塊兒,我必須去挖水渠種地。」
時書:「嗯嗯嗯,然後呢?」
「後來,他身體不好,實在太虛弱了,也不太見想我,說得了病怕傳染給我,一直讓我走,不跟他在一起。我當時信以為真,後來才想到,他也許那時就有了自殺的念頭。」
時書:「這是在支開你麼?」
杜子涵:「也許是吧,他挺依賴我的,之前走不動路,我背他走過很遠的路。可能是想照顧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