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熾答非所問:「不該提前讓你入城。」
時書看著他:「這份戰功,能讓你得到什麼?」
「陛下如果主戰,那朝廷的班子要全套更換,我會成為朝廷主戰的話事人之一。」
時書「嗯」了一聲,一直以來,他都不太去干涉或者評判別人,因為從小時書只受到一個教育:做好自己。
這個念頭,讓他從來不批評或者以自己的三觀強加在謝無熾身上,能處就處,包括得知謝無熾對性關係的態度也一樣。
不過現在,時書轉頭看著他:「屠城?城裡應該有數萬人?應該也有很多無辜的百姓。」
謝無熾眼中安靜:「以戰養戰,冬天糧草匱乏,趙世銳是個殘酷的軍人,不會讓沒用的人活著。古代軍隊屠城焚掠,十分常見。」
時書心裡有了想法,但口頭上並沒多說什麼。有一瞬間想問:「你能阻止他嗎?」
但世界似乎自有規律,戰爭也自有規律,他的話也許能撼動謝無熾,卻不能撼動這些浴血奮戰的怨恨軍團。
時書和謝無熾一起走在街頭,抬頭看了看雪,狀似無意提起:「張童到底怎麼死的?」
謝無熾看向他,神色溫和:「時書,你知道,我並不想對你說謊。」
時書心裡的猜測越來越清晰:「你說啊。」
謝無熾道:「我剛穿越過來,一直在猜測這個世界存在的原因,太像一場遊戲。第一個遇到了張童,他當時已經是病入膏肓,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我一直以為只有我一個穿越,沒想到還有新的人存在。」
「我戒備心很高,也很少相信合作。恰好他快死了,沒有其他的價值,我想搞清楚同伴的存在對我有何影響,會不會激活任務之類。」
時書:「然後呢?」
謝無熾:「至少在某一類遊戲中,攻擊同伴會被判定出局,我不能貿然行動,所以,用溫和的手段讓他自殺了。」
時書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藏在袖子裡的手指還是在發抖:「溫和的手段?」
「張童有抑鬱症,杜子涵一直在試圖拯救他,讓他活下來。但內心軟弱的人,無論外界如何試圖他,他都會永遠陷在困境中。在相南寺的時候你就應該了解我,人心有跡可循,操縱人心、控制他人的喜怒哀樂並不難。」
時書心裡冰涼,問:「然後呢。」
謝無熾:「張童自殺了,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也並未激活任何系統。不過他有讓我意外的地方,驛站看到杜子涵我才明白,原來他當時自殺不僅僅源自於內心的軟弱,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意識到了我的危險,為了保護杜子涵,讓我認定他孤身一人、儘快離開,選擇提前結束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