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就有了一種集體勞動時的團結、幹勁兒和與有榮焉,不知道有沒有人懂。
時書一邊碎碎念念一邊砍樹,芭蕉葉里滿是露水,抖了他一身,終於把樹砍倒後,上面結著一串青澀芭蕉,時書拎回了露營地。
一群人正在用木頭搭建棚屋,很顯然,這便是開荒時期大家的住所了。
時書吃了串芭蕉,沒說話,遞給宋思南和杜子涵:「好吃,嘗嘗。」
兩個人吃了一口,「嘔!」扶著木牆吐,再抬頭時,時書已經跑出了十萬八千里,清朗笑聲飄蕩在空中「哈哈哈哈哈哈!」
「時書!你!」
野人。
簡直就是野人。
時書邊在草叢裡奔跑時邊想。
附近有一條溪流,傍晚時人們埋鍋造飯,時書便走到下游去洗澡,晚上躺在露營地里,大家睡在一塊兒,鋪著十分簡單的床鋪。不過人多就是很好,夜裡還燒著火堆,有仇軍的將領看守巡邏,老百姓則坐在火堆前抱著小孩兒說話,或者打盹兒。
開荒進行到第三天時,營地差不多全部搭建好,每個人都能有住處。宋思南一行人也得回去了,時書跟著車隊一塊兒回去,大家都要好生修養,便看見一名護衛在營門外探頭探腦。
宋思南問:「大哥,怎麼了?」
護衛眼睛卻在時書身上:「大人讓我們來望了幾次,二公子何時回去……」
宋思南連忙推時書:「快回去,你哥找你呢。」
還有杜子涵的憋笑。
時書扯了扯褲腿,知道他在想什麼,轉身跟著護衛:「行了,知道了,回去吧。」
時書說完陷入了一絲沉默,想到即將面對謝無熾,在開荒時候的好心情又沉靜,不過隨遇而安好了。
時書少年的臉俊秀白淨,身上卻亂糟糟的,幾乎沒好好休整過。進了謝無熾的營帳內,他人並不在,便請其他的人燒了熱水上來,裝在木桶里好好地泡了個澡。
也許是太疲憊,時書竟然趴在木桶上睡著了,等他意識復甦時,聽到一聲輕喚「時書」。
「啊?」時書睜開眼,謝無熾站在屏風附近,屏風上繪著千里江山,雲山霧罩,一派渺遠開闊幽邃之感,而謝無熾的袖子和領口也有紋路,與他相映。
謝無熾垂下眼,道:「泡澡泡久了不好,會頭暈和胸悶。」
時書打了個呵欠,站起身,沒成想雙腿竟然麻了,猛地「哎喲」一聲跌回水池裡,水沒過鼻腔咳嗽了聲。時書剛伸手撲騰了一下,手臂便被一隻手給牽住,把他扶到了桶沿上趴著。
時書惱怒:「我靠!」
謝無熾的手依然很燙,他扶起時書後便後退一步,將掛在屏風上的衣裳放到桶旁的凳子上,方便他夠著。道:「我出去了。」
時書毛毛躁躁穿上衣服,走到營帳中時,正好上了一碟一碟的飯菜,比起前幾天的豐盛了許多,什麼清燉肉菜都有,而謝無熾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一身的肅殺之氣,仔細看身上還沾著斑斑血跡。